好吧,调戏失败。
那颗破土的东西就这样落在了数九的冰窟里。
“——我的斗篷,才要抱这么紧,都舍不得松手,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便是,不必这么热情。”我忙将没说完的话接上。
他转过头,一阵猛咳,也不知是被刚刚的药酒呛到了,还是被雪埋住时雪屑入了咽喉,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他平日里总是一脸老僧入定,七情已绝六欲已尽的模样,这一阵咳嗽,倒使得脸上带上了一阵桃花样的粉色,令这一张本来就精致无比的眉眼有了一丝动人的春色。
我一时无话可说,只叹平日里他少有这样的神色,不然这武林公认的绝色容颜榜首,也不会被厉家兄妹占着。
我恍惚了一阵,立马将那双手放在他背上,大力的拍了拍萧云枫的背:“哈、哈哈,我看你冻得不轻,与你说个笑话解解闷,你现在可缓过来了?”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过了一阵,他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刚刚那是笑话?”
我不明所以,只好笑嘻嘻道:“小云枫你可真不经逗,自小我的笑话便多,你怎么还是不习惯?”
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以后这样的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
我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应答,却见他已经起身,走进了风雪之中。
他在雪中依旧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这除了要极好的轻功,还得有极深的内力护持才能做到。
自我出关以来,他的功力就变得深不可测,还记得八年前,萧云枫虽身怀内力,却不远远不及如今的修为。
想来也是一桩奇事。
终于在天黑之前,我们俩勉强找到了一处能容身的山洞。将之前送上门的猛兽肉架在火上烤,又把皮毛剥下来制成御寒外衣,只等空中放晴,才出去找叶岚他们。
萧云枫自刚刚那个玩笑开始便不再理我,大概是被我不正经的样子气到了。
我只好叹气,他素来涵养极好,受了气也从不找人发泄,只会自己一人默默受了。哪里像我,若是受了气,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他这毛病,自小就有。而大多时候,这个惹他生气的人,就是我,只是小时候他忍功不及现在,常常被气得吐血时也有,为此还差点让他丢了性命。
我想起从前往事,不禁笑出声来。
萧云枫见我笑了,不明所以,看了我一眼。
我趁此机会道:“小云枫,刚刚是本姑娘不对,不该随便和你开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
他低头继续干活:“嗯。”
我继续道:“咱俩同时在山中遇难,又在此地躲避风雪,也算是缘分。”
手上扔不停翻烤着架在火上的兔腿:“嗯。”
我看着那火中慢慢变得诱人的肉,开始心猿意马,那表皮已经烤得金黄,正是最好吃的时候。
我继续道:“山中遇难,最好是要保证温暖。所以本姑娘可以不嫌弃的今晚和你挤一挤。”
他手上一顿,抬眼看我,道:“刚刚剥下来的兽皮我等会会全部烤干,今晚抱着睡,不会冷。”
我一愣,这是……在拒绝我?
我雪公子纵横风月场近十年,几时受过这等待遇?
难道是年岁上去了人老珠黄了?想来也是,大多数姑娘在我这年纪,小孩已经遍地跑了,老头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个娃子都能背《本草》了。
我开始不确定的摸了摸脸上的皮肤,它们还很紧致,还很鲜美。
不应该啊……
我再瞪了一眼萧云枫,这人还是气定神闲的在烤他的兔腿。
我觉得刚刚那一阵悸动来得很是没道理,萧云枫这狗脾气,我怎么会觉得欢喜呢?
一定也是被雪崩砸到昏头了。
大概是之前为了自雪中逃生用了太多气力,吃完东西,两人便找了些干草堵住洞口,就着火堆的余烬,钻在兽皮堆里,很快便睡了。
第二日,山中仍是风雪交加,我们开始商量如何寻找出路的事情。
“这莫邪峰,据蓝魍所言,只有一座风雨桥与之相连,其余全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下山的路。”我在地上用树枝划出代表苗王城与莫邪峰的两座山,中间用一条线连上,代表风雨桥,又在桥上打了一个叉,表示此路不通。
萧云枫沉默惯了,只是在一旁打坐,间或给我丢出一两个单音节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只好继续道:“咱们现在必须首先等到天放晴,找到叶岚他们,然后一起寻找下山的道路。你看如何?”
我见他不答话,只好凑到他身边,百无聊奈的开始打量起他来。
运功之时,真气在体内运行,时有热气发散于外,此刻他脸上已经有一些细小的汗珠结成冰块凝在脸上。洞中气温虽比外面温暖,可为了避免长时间燃烧导致洞内空气憋闷,是以我们尽量避免生火,多用剩下的一些碳灰。
我叹道:“小云枫,你好歹说句话,这样咱们大眼瞪小眼总不是个办法。”
依旧不说话。
我将脸贴了上去,他此刻双目紧闭,双睫似是受惊蝴蝶似得一颤一颤,我立即知道,这狗东西在跟我装冷静呢。
我也不动,只和他维持着这咫尺的距离,呼吸喷在面上,有细碎发丝轻柔摆动,不经意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