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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上首的男子温润一笑,“难得见你捡东西回来。”
傅缱容被人放在了下首一张桃花梨木的椅上,从那少年跨进左刺史府中时便开始安静如鸡。
月连城端坐在厅中的太师椅上,看着那女孩在他师弟的鹤氅里探出的半张雪白的脸,再看向自己坐向另一侧的师弟。肩头上还沁着细微血迹。
“哦?还受伤了?真是难得。”
没想到今日一连出口了两次难得,月连城复又看向那个裹在师弟白衣中的女孩子,赞了一句,“姑娘的牙口,倒是跟姑娘的刀一般锋利。”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笑盈盈地补充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师弟主动宽衣呢。我可要谢谢你了。”
承让承让。她默默地看着这两人,未发一言。此情此景,倒是跟她之前被校尉府的侍卫提着领子拎进都督府一般无二了。只是此时面对的两人,与当时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个是冷锐如剑,一个端得是温润如玉,眉目如画,裹着一袭素色的披风,领边是一圈光泽柔顺的白狐狸毛,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气定神闲的姿态,眉眼泠泠动人、顾盼生风,愣是一个比一个如琢如磨,光是坐在那儿看着人的姿态,便让人心折。
她是忘不了这个人了,刺杀时光凭一句话就将她吓退,此时一看姿容,只觉得她当时的判断果然没错,左清秋的这两个师兄,她怕是半个都打不过。
倒霉。她倒霉了这么久,怎么一次运都没有走过?
月连城的眸光掠过她低垂的脸,他也没想过,来刺杀的竟然会是个不大的女孩子,左师弟给他看的密信此刻就压在他手下,他们本都以为风校尉送来的人,不说性别,至少也是个成年人。她从动手开始,到现在被他师弟抓回来,愣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看身貌骨骼还有眼色,竟是个好苗子。
“怀清是打算……带她上山?”
她神色微动。怀清?那家伙原来叫怀清?起的什么老气横秋的名字。
“原来如此,我倒没什么意见,只要你喜欢就行。”
等等,什么情况。傅缱容猛地抬起了头,怎么谈到了上山,上什么山?那叫怀清的刺头根本没开口呢,这家伙在自言自语个什么劲?
结果她甫一抬头,便看进了那名叫怀清的少年眼里。他正看着自己。
她一愣,下意识转开了视线。
他的衣服仍裹在自己身上,高贵而柔软的布料,洁白干净不染纤尘,让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闻久了,似乎连骨头都要软下去。她还是第一次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太不自在了,还被人这般盯着看。
“他叫萧怀清。以后便是你的师兄了。”
萧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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