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情报再念一遍,我倒想听听,这杨仪究竟被吹得如何神乎。”
香儿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念道:
“杨仪,字威公,蜀汉重臣。少怀机敏,诸葛亮在世时韬光养晦、不显山露水。”
“诸葛亮一死,杨仪遂锋芒毕露,铲除异己,夺掌军权;后迁右将军,辅政于幼主。”
“然其行事狠辣奸诈,罔顾伦理,竟囚禁刘禅,自封东州大都督,擅起兵伐吴……’”
“停!”
邹莹勾唇冷笑:
“这杨仪,跟那些乱臣贼子无异。什么志向抱负,不过都是为了权与财。”
她抬眼看向窗外无尽黑夜,喃喃道。
“而权和财,对男人来说,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美人吗?”
香儿掩嘴笑道:
“姐姐此言极是。他若真那般好色,岂不正中下怀?”
邹莹傲然一笑,眼波流转:
“所以说,越是自诩聪明的男人,破绽越多。”
“爱权者贪财,贪财者好色,好色者多情……”
“环环相扣,最终还不是落入温柔乡。”
“我不过略施手段,他杨仪如何能逃?”
她顿了顿,嘴角泛起自信的笑意。
“等着瞧吧,我定叫他沉迷于我,任凭摆布。”
香儿听得频频点头:
“姐姐雄心,奴家佩服!”
二人相视一笑,皆满怀信心,对即将展开的计划没有半分退缩,仿佛胜券在握。
马车在官道上急驰,扬起一路尘土,朝着江东方向飞奔而去……
蜀汉治所成都,此时却是另一番暗潮汹涌的景象。
皇宫深处,刘禅整日发呆。
自杨仪发动清君侧、夺宫政后,刘禅被幽禁于后宫中,失去自由已有些时日。
别看他仍是名义上的皇帝,但实际上如同笼中鸟,每日过得屈辱难当。
甚至就连他临幸哪位妃嫔,吃什么膳食,都被杨仪安插的人记录在册,事无巨细。
这等监控无异于将堂堂天子当犯人对待,让刘禅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这一晚,刘禅独坐宫中偏殿,面前放着几卷旧史。
他神情憔悴,眉宇间却隐有一丝狠戾。
这几日,他一直在思索同一件事:自己如何一步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堂下立着几名宦官侍从,却都是杨仪眼线。
刘禅挥退左右,仅留贴身太监吕墨在身边服侍。
殿中烛火昏暗,投射在刘禅脸上,映出他复杂的神色。
“陛下,该歇息了……”
吕墨小心翼翼地劝道。
刘禅摆摆手示意退下。
待只剩二人时,他才低声道:
“吕墨,朕心绪难平,想同你说说体己话。”
吕墨忙恭敬道:
“陛下请讲,奴才洗耳恭听。”
刘禅苦笑一下,指了指案上的史书:
“你看这本献帝传,讲的正是前朝献帝被曹贼挟持的故事。”
“昔日献帝,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叫一个屈辱悲惨啊……”
“可怜朕,如今亦步其后尘!”
说到这里,他咬牙切齿,眼中泪光闪烁,猛地一拳砸在案上。
“难道我刘禅,就要像汉献帝一样,一生被人制于股掌之间,最后凄凉退位,断子绝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