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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诗涵她们九姐妹的银质餐勺在雕花大圆桌的骨瓷盘上敲出连串急响,燕麦粥溅在蕾丝袖口也顾不上擦。
爷爷江启翰坐在主位急得直敲桌面:“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朱诗韵捧着热毛巾坐在孙女们对面,豆沙包的热气氤氲在空气中。
八个姑姑环坐在圆桌两侧,堂哥堂姐们挤在长凳上跟着劝:“诗涵别烫着!”
“萌萌嚼碎了咽!”
还有……
劝阻声混着烤面包焦香在穹顶下此起彼伏,却敌不过九双急于上学的雀跃目光。
江逸尘望着女儿们鼓成仓鼠的腮帮子,喉间溢出轻笑。
他将溏心蛋切成九瓣,琥珀色蛋液顺着银刀淌入骨瓷碟时,忽然幻想出十八年前保温箱里九团皱巴巴的小肉球——此刻她们已长成亭亭少女,却仍像幼时抢糖般争着往嘴里塞草莓松饼,裙摆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撞桌面,发出细碎声响。
十套餐具摞成小山时,波斯地毯上还沾着零星糖粒。
江逸尘替江萌萌擦去嘴角奶渍,指腹触到她耳后那颗朱砂痣——和苏凝霜耳垂后的痣生得一模一样。
九姐妹风卷残云吃完了早餐和爷爷奶奶姑姑们道了别随后跟着爸爸退出了主宅。
回到自己家推开家门时,木质楼梯正传来拖鞋轻响。
苏凝霜裹着藕荷色睡袍倚在扶栏,发尾还缠着昨夜的茉莉香。
她望着突然折返的家人,目光扫到门口,睫毛颤了颤:“吃早饭...这么快?”
“妈妈!”
江萌萌快步上前,十八年的身高差却仍让她能埋进母亲颈窝,“你和爸爸一起送我们上学好不好?我们从小学就盼着...”
尾音被哽咽揉碎,其余八姐妹已围拢成暖烘烘的圈。
苏凝霜的指尖抚过江萌萌泛红的耳尖,忽然幻想无数个放学的黄昏——女儿们背着书包缩在校门口,眼巴巴望着别家父母并肩走来的身影。那时她总蹲下身擦掉她们眼角的泪,说“下次一定”,却因为种种原因再加上孩子爸爸不在身而失约。
“当然可以。”
江逸尘的西装袖口擦过苏凝霜手背,温度透过真丝睡袍渗进来,“对吧,老婆?”他眼中盛着十八年的歉疚与温柔,无名指上的婚戒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苏凝霜转身时,睡袍下摆扫过雕花扶手。
衣帽间里整面墙的新衣泛着绸缎光泽,香奈儿套装旁别着江婉仪……八个姑姐的便签:“给弟妹的见面礼”。
她抚过藏青色西装外套,忽然幻想婚礼那天江逸尘穿的也是这个颜色——像把银河披在了身上。
当苏凝霜踩着细高跟下楼时,九双眼睛同时亮起。
江思萱举着手机连拍:“妈妈这套和爸爸的西装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