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你长日无聊,在宫中打打叶子牌也就算了,怎么会带着三阿哥也······”皇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欲言又止,带着哭腔。
齐妃想争辩一句,可话到嘴边,生生噎的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呢?说自己没打叶子牌吗?那三阿哥书里的叶子牌又从何解释呢?
这是一个死循环,齐妃觉得自己找不到突破口。
“你放心,皇上让本宫抚养三阿哥,本宫一定会善待他的,你若是想见三阿哥,随时可见,本宫定不会让你们母子分离。”
皇后情真意切、声泪俱下,皇上在案头前缄默不语,齐妃一脸灰败,讷讷说了句:“臣妾谢皇后娘娘。”
没有辩驳的服从,一切罪过似乎都已经盖棺定论。
有多久了呢,皇上从没好好听过自己说话。
便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定义清楚自己和自己儿子的人生。
齐妃觉得,这么多年,这些年,真是好没意思。
眼前这个男人,他厌弃自己,厌弃自己人老珠黄,厌弃到,连他的亲生儿子,他都不愿意相信半分。
自古帝王多薄情,当年自己刚入王府时,身着一身粉衣站在海棠花下,他说自己穿粉色好看,他最喜欢那样的自己。
当年王府里的那个称赞自己的少年郎,原来早就随着落花消逝了,只是自己这么多年不肯面对罢了。
弘时,他不是最聪明的孩子啊,甚至于,他还没有比他年幼的老四弘历聪慧。
一个不够聪明的孩子,皇后娘娘费尽心机抢到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齐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养心殿出来的。
翠果将她从养心殿冰凉的地板上扶起,絮絮叨叨在自己耳边说了许多心疼关切的话语,可是她一句都没听的真切。
一阵风吹过,眼前几片粉色花瓣飘落,齐妃抬头望去,原来是海棠,海棠早已花落。
如今零星几片缀在枝头,皱缩、单薄的花瓣在枝头伶仃飘荡,让人看着实在是让人都替他们觉得难为情,这般强迫争着那份春天的俏丽颜色,实在是处境难堪极了。
“翠果,花落了。”齐妃望着枝头,讷讷地说了一句。
她对那个男人,当真是失望至极。
既然不喜,何必当初呢?
翠果感觉娘娘不似平日那般,喜怒皆形于色,这会子,她倒是有几分担心自己娘娘的精神状态。
三阿哥是娘娘的命,如今离了娘娘身边,日子可要难过了。
“娘娘,咱们回长春宫去吧。”翠果扶着齐妃往回走。
在长街的拐角,一个转身,主仆二人撞上了一抹蓝色的身影。
“娘娘小心!”齐妃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原来莞嫔娘娘,很少见到莞嫔娘娘这样惊慌失措。
齐妃被这么一撞,倒是回过神来。她拍拍翠果的手,示意翠果去把莞嫔扶起来。
“莞嫔娘娘,您身子弱,快起来。”翠果上去搀扶起了莞嫔。
莞嫔站稳后,朝齐妃福了一礼:“臣妾莽撞,冲撞了娘娘,请齐妃娘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