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颜夕绞着上好的帕子低声喝道:“闭嘴,当心祸从口出。”
婢子不满的嘟嚷道:“姑娘怕什么,陛下与皇后娘娘对姑娘宠爱非常,咱们还怕这个沈书沅不成!再不济还有贵妃娘娘呢,贵妃娘娘这些年盛宠不断,与姑娘情同亲姊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何颜夕酸楚道:“你知道什么,咱们日后见到这位沈三姑娘,也得尊敬的唤她一声平宁王妃呢。”
婢子轻蔑道:“陛下不是说这郎婿随便姑娘挑选么!姑娘若挑中平宁殿下,这平宁王妃还指不定花落谁家呢?”
何颜夕故作恼怒,“你如今胆大妄为,竟敢揣测起本姑娘的心思来!你再敢这般无遮无掩,信不信本姑娘让姨母拔了你的舌头去!”
婢子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示弱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消消气。贵妃娘娘还等着姑娘呢,姑娘若是气坏了身子,贵妃娘娘该心疼了……”
“你知晓便好——”
……
刘熠脸色阴郁的拉着沈蒹蒹急步快走,浑然不知她踩着一只冰冷的湿靴走得极其不自然……
沈蒹蒹心中想了千百遍的忏悔之言,此刻全部堵在心口无法言说。
她只当刘熠是押着她去临华宫给祥妃娘娘赔礼道歉的。
进而又想着祥妃娘娘等会若是继续为难她,这门婚事不要也罢!
总之日后要她忍气吞声的做人,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便是尊贵的平宁殿下,也不值得她放弃自我——
她从心里认为自己今日并没有做错什么,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独独要她来忍让与妥协呢!?
沈蒹蒹浑身冰凉,此刻只想寻一身干净的衣物换下来让自己暖和暖和。
可惜刘熠拉着她走的飞快,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不知过了多久,走到一处僻静地,刘熠终于停止不前。
见此处并非祥妃娘娘的临华宫,她探出脑袋,好奇的问道:“阿圆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刘熠突然转过身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力气大到差点让她呼吸困难。
“阿圆你,你怎么了?”
刘熠声音哽咽,悲伤难忍。
“母妃她……”
沈蒹蒹猛然一惊,本就无处安放的身子越发僵硬。
难道祥妃娘娘被自己气死了——
此刻她又恨又悔,继而放声大哭。
“呜……阿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祥妃娘娘这么脆弱,我不是有意要气死她的……呜…你带我去报官吧,我不怪你,我知道杀人要偿命的……”
她惶惶不安,哭得语无伦次。
刘熠哭笑不已,“蒹蒹在胡说什么?母妃已经清醒,并无大碍!”
“只是母妃病入骨髓,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躯,母妃她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这样说来,祥妃的病重不关自己的事!
还不来急整理自己复杂的思绪,见刘熠神色悲痛,沈蒹蒹甚是同情的伸着爪子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抚道:“阿圆不要伤心,娘娘会好起来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熠深感无助与不安,再次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又将自己沉重的脑袋窝在她温暖的颈窝嗡嗡道:“尖尖,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沈蒹蒹胡乱的点点头,哄骗小儿般不假思索的回应。
“嗯……阿圆放心,我永远都不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