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文帝终究放心不下,带着内侍急步往射场上赶去——
瞥见身旁某人因射场上的突发事件一脸的铁青;百尺深潭般的寒眸里因隐忍的怒火而越发冷峭;紧抿的唇角更是说明此人的心情不佳,不能轻易招惹……
偏偏方大人不嫌事大,硬要凑过来在他身旁火上浇油的有感而发。
“啧啧啧,这许小侯爷再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又是多年征战沙场之人,今日怎么就失手了呢?”
“哎呀,这小女娘真是红颜祸水!也不知她是怎样不知死活的惹怒了许小侯爷,竟让许小侯爷如此态态!”
“这死丫头真是没有眼力劲,你说她招惹何人不好,偏要招惹许瑛,这许瑛岂是像本大人这般好说话的!”
“要本大人说这女娘就不值得同情,子季兄那日帮她带了大半日的孩子啊,她今日见到子季兄竟然不理不睬,实在没有良心……”
不等方景禹唠叨的说个没完,刘祺突然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
方大人不尽兴,又拦住月影八卦。“你猜他是去英雄救美?还是去清理门户?”
月影拱手一拜,“回禀方大人,月影不知。”
“嘁,无趣!”
等到两人走远,方景禹这才发现隔壁桌案上的青釉瓷樽被某人捏得稀碎……
想到方才射场上的惊险一幕,心如明镜的方大人无比惋惜的直摇头。
“啧,好好一酒樽,可惜咯——”
祥妃娘娘在太医的紧急医治下好不容易悠悠转醒,见到守在榻前的平宁殿下,祥妃不顾身体不适,一把抱住刘熠哭得泣不成声。
“熠儿啊,你怎么这般糊涂,你这是要吓死母妃么!”
想到什么,祥妃连忙拉开刘熠上下打量的仔细,“快让母妃看看,我儿可有受伤?”
趁祥妃拉着自己左右检查之时,刘熠安抚道:“母妃放心,孩儿无事!许瑛的射术不及孩儿,他伤不了孩儿的!”
听闻此话,祥妃烦闷的屏退左右,这才红着眼睛对刘熠大声指责道:“你以为母妃没有看到么,今日又是因为那沈家女娘,你差点命悬一线!”
“你到底要母妃同你说多少次,那沈书沅行为不端,她先是与长德殿下纠缠不清,后又不知轻重惹怒许小侯爷,母妃还打听到她与南阳王之间有所牵连……”
“熠儿,像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娘,你为何要这般执迷不悟啊!”
刘熠连忙道:“母妃误会了,尖尖不是这样的人!皇兄与许瑛的为人孩儿最是清楚不过。他们有意为难,尖尖又能如何!”
祥妃捶着胸口哭得泪如雨下,“熠儿啊,这世间的女娘何其多,你为何独独在这个沈书沅身上失了心魂!母妃本不是什么恶人,可是熠儿你不是不知啊!如今皇后的爪牙遍布朝野,皇后一党对这天下势在必得。我们若想与之抗衡,得到南阳王府的支持是我们目前最大的胜算!你不能因为一个沈书沅而痛失整个江山啊!”
刘熠不在意道:“小皇叔为人清明,向来不偏不倚,最是公正!谁配为储君,父皇自有定夺!小皇叔不会因为何人何事而忤逆父皇的决断!母妃放心便是!”
“而孩儿也相信尖尖,相信她对孩儿的情真意切!她于母妃或许只是沧海一粟;而她于孩儿却是这世间唯一!”
“孩儿一直以为母妃是知晓孩儿的,对孩子来说,储君又如何,天下又如何!孩儿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便甚过这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