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仪飞快地又补充了一句,“裴照那日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萧衍答应了一声,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他不再纠缠裴照,低头在谢令仪的眉心落下一吻。
“嫣嫣,算起来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从头开始,过去种种,我们都不要提了,好不好?”
谢令仪本可以同往常一样,随意敷衍过去,哄得萧衍高兴便可。
但她今日沉默了。
萧衍愈宽容,便显地她愈卑劣。
萧衍是皎皎云上月,她不过是地底挣扎的烂泥。
那日,萧成隽恶毒的诅咒还犹在耳畔回响,“谢令仪,那么好多萧衍,你配吗?当萧衍知道你满手血腥,沾染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你以为,他还会爱你?”
谢令仪摇摇头,努力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
两人都没了再来的兴致。
叫了水。
谢令仪在里面磨磨蹭蹭地沐浴。
春棋和冬画两个跟着谢令仪,鲜少会挨罚。
这次也算是尝了个鲜儿。
两人跪了大半日,进来一瘸一拐的伺候谢令仪沐浴。
雪云就更惨了。
她跪的时间比那两个还长,又是小姐一般养尊处优地养大的,听说跪了一整夜,晕过去了三五回。
都被凉水泼醒了,再跪的。
见雪云比自己还倒霉,春棋便有些幸灾乐祸,“她还仗着伺候在修文殿伺候过,想着殿下会独独饶恕过她呢,真是痴心妄想,殿下只怕连她的名字都忘记了……”
谢令仪心里有些过不去,吩咐冬画开了箱子,取一些银锭打赏今日受到无妄之灾的下人。
冬画却不赞成。
“您对下人有些太宽厚了。”
“为何这般说?”
谢令仪有些奇怪,她确实很少责罚下人,小错的话,能忍便忍了,实在忍不住了,她一般直接把人打发走。
眼不见心为净。
冬画低声说道,“这不是长宁侯府,殿下今日大发雷霆,大肆责罚栖云苑的奴才,除了气怒您彻夜不归之外,也是为了给您立威。”
谢令仪就更奇怪了。
她虽然是秦王妃,但并不管家。
俗话说的好,管家三年,猫狗都嫌。
她自己的事情都一大堆,并不想在秦王府里折腾,闹地沸反盈天,天怒人怨。
萧衍知道,也由着她。
并未明示或者暗示过。
被萧衍赦免后,冬画去安抚下人,顺便打听情况。
结果意外得知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裴老夫人拜访之后,殿下就来了栖云苑找您,夏书按照奴婢吩咐的,只说您同承恩公府的徐妙芸小姐去上香,徐小姐那边本来也会替您打掩护的……”
“然后呢?”
冬画这个语气,这个叙述的方式,显然后来出了意外。
事实上,也确实出了意外。
冬画眉头皱地死紧,面上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丝厌恶,“是雪云,她借故给您换香,贸然闯了进来。”
“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