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当真。”
谢令仪交握的双手紧紧绷着,白皙的皮肤下,连纤细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萧衍靠在软枕上,眉目间浮起一抹痛色,“你明知不是丹阳推的你,为何不肯说出实情?”
谢令仪的脊背一僵。
“您怀疑臣妾蓄意栽赃郡主?”
萧衍摇摇头,“不是怀疑,丹阳虽然混账,但不可能去害你。”
“我想知道原因。”
谢令仪停顿了一下,答非所问,“那臣妾今日倘若真的死了,您会不会杀了丹阳郡主,为臣妾报仇雪恨?”
萧衍沉默了一瞬。
“臣妾想听实话。”
“我会杀了真正的凶手。”
萧衍的喘息声更加粗重了起来,“有人设局陷害,可你并未中圈套,但是……你为何顺水推舟,让丹阳背这个黑锅?”
“我不明白。”
她苦心经营的形象,今日要毁于一旦了吗。
谢令仪不想认,也不敢认。
“纸条确实是丹阳郡主亲笔,也确实有人推了臣妾,臣妾即便怀疑是丹阳郡主,也无可厚非,更何况……”
谢令仪浅浅呼了一口气,“其实今夜,所有的人,包括陛下和太后娘娘在内,依然笃定是丹阳郡主推了臣妾,是殿下您为了新城姑母,才指使臣妾当堂翻供。”
背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谢令仪一愣,错眼去瞧,手边的垂幔上隐隐浮着几枚鲜红的血印。
萧衍忽然嘶吼一声,从榻上滚落了下来。
谢令仪扑到萧衍身侧,急的满头大汗,“殿下,可是犯了旧疾?”
萧衍不语,直抵着辇壁,将头用力的往榻上撞去。
“头痛——”
谢令仪再顾不得什么,拼命抱住了萧衍。
“殿下忍一忍,马上就能回家了。”
“新城姑母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弃丹阳于不顾。”
萧衍破碎沙哑的声音割破了耳膜,“你今日倘若真的出事了,我会陪你一齐死。”
谢令仪浑身一颤,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该去试探。
“对不起。”
谢令仪讷讷道歉。
萧衍忽然拔下谢令仪头上的发簪,狠狠刺入自己的胳膊。
“啊——”
玉簪几乎整根没入,滚烫的鲜血喷了一脸,谢令仪吓的喊出了声。
“来人——”
谢令仪慌忙要叫人停辇,结果被萧衍捂住了嘴。
“外面有太子的人,不要出声。”
谢令仪愣愣地点头,惊恐地看着萧衍已经被血浸透的胳膊。
以及那支插到底的玉钗。
萧衍眉目紧促,大约缓了半盏茶的时间,剧烈的头痛才慢慢散了下去。
谢令仪扶着他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殿下,您不是腿疾,怎么会头痛?”
而且这个痛劲儿,明显不像是外伤。
倒像是服了什么禁药后的后遗症。
谢令仪越想越心惊,“殿下,您什么时候开始头痛?腿上的伤忽然痊愈,可是与头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