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婉如今是皇帝的嫔妃,太医院那群庸医顾忌身家性命,压根不敢用猛药,只会用些不温不火的药材吊着她的小命。
知道谢令仪接下来要对自己做什么,谢莫婉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再要有最薄,最薄的刀刃,你这里有吗?”
入宫不能带这些,她惯常使用的刀具都在秦王府。
杏儿仔细地回想起来,“……才人带进宫的嫁妆里,有一柄波斯来的刀笔,锋利异常,奴婢怕修眉时刺伤才人,所以收起来了,还没用过,可用吗?”
谢令仪点点头,“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
谢令仪将刀笔从酒里面浸透,又拿火烤了一遍。
镶嵌了宝石的笔身已经开始发烫,谢令仪强自忍了,她没敢垫隔热的东西,怕手会变地不灵活。
谢莫婉见谢令仪靠了过来,惊惧地往榻尾躲了躲。
谢令仪将刀笔牢牢攥在手里,疼痛让她的注意力格外的集中。
“你刚刚吃了一整瓶的止痛药,不会有知觉的,谢莫婉,难道你想死吗?!”
谢莫婉哭着摇头,“姐姐……我害怕。”
无论谢令仪好说歹说,谢莫婉都躲在里面不配合。
她一个人也没法按住谢莫婉。
谢令仪等了一会儿,打着商量的语气,“好,你过来,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治你的脸。”
“真的?”
谢莫婉喜出望外。
谢令仪点头,柔声哄劝道,“真的,你过来,我再仔细看看。”
谢莫婉慢慢地蹭了过来,谢令仪板正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
“姐姐……”
谢莫婉紧张兮兮地看着谢令仪的眼睛,生怕错过一点点表情。
谢令仪趁她不备,抓起了榻尾的白瓷摆件。
“砰——”
谢令仪重重地砸在谢莫婉的后脑勺处。
“谢令仪,你——”
谢莫婉拼命睁着眼睛,整个人软绵绵地滑倒在了榻上。
事急从权,她手头也没个什么得用的东西,只好直接将人砸晕了。
“大小姐?可要奴婢进来帮忙?!”
杏儿在外面大声问道。
“无事,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
谢令仪将谢莫婉扶起来,让她平躺在榻上,自己不怎么聪明,养出来的丫鬟倒是挺机灵。
再次净手后,谢令仪半跪下来,用银剪挑起了已经溃烂的肉。
“咯吱咯吱……”
空气里摩擦出来令人牙酸的割肉声,杏儿守在门外,怕地一个劲儿地抽搐。
清理完腐肉,谢令仪将铜盆连同架子端了过来,铜盆下烧着炭火,盆子里漆黑的汤药已经煮至沸腾。
雾气氤氲。
谢令仪将炭火拨地更旺盛些,又拿过一柄蒲扇,将药雾轻轻地扇开。
丝丝缕缕的药雾,慢慢拂在了谢莫婉的脸上。
直到将一整盆汤药熬干,谢令仪才揉着酸痛的臂膀,将蒲扇丢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