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冷声:“李夫人不打算诚心实言,那就请回吧,莫在这蹉跎。”
她扫了眼清秋、雪燕,示意二人上前“送客”。
王氏忙伸手挡了挡,连“诶”了好几声,“侯夫人莫恼,我说、我说。”
雪燕、清秋这才退回来。
王氏问道:“侯夫人昨日出府,去了西街遇仙楼吧?”
“怎么?”难道昨日真是许绮嫚派人跟踪她了?
王氏又问:“侯夫人应当还记得陈夫人吧?”
江元音在脑海中回忆了下,不露情绪地回:“有点印象。”
她记得那陈夫人便是一口一个“汴京第一贵女”来挖苦许绮嫚的人。
“陈夫人的贴身丫鬟昨日去了趟西街,经过了遇仙楼,”王氏目光落到清秋、雪燕身上,“巧了不是,那丫鬟是个记性好的,认出了侯夫人这二位丫鬟。”
“更巧的是,昨儿个许小姐的丫鬟也经过了遇仙楼,也认出了侯夫人这两位丫鬟。”
“陈夫人的丫鬟能认出这二位,当是因为那回赏荷宴,一起侍奉主子,有些印象,那许小姐的丫鬟为何会认识这二位,我可就不知道了。”
江元音主仆三人,皆有些无语。
那日在鹤鸣琴筑,她是戴了帷帽,雪燕、清秋没戴。
这样也能被记住?
而昨日,她是觉得要和李霁谈话,不便有人旁听,让她们在门口等。
这样也能遇到熟人,并且被认出来?
难不成她日后出门,自己戴帷帽不够,还得把她们的脸也遮起来不成?
王氏又道:“我也不知这事后来是怎么闹到许小姐面前去的,也不懂许小姐为何非要见侯夫人。”
她把手一摊:“这事和我本没有干系,是陈夫人说,侯夫人深居简出,不同大家往来,只与我有些交情。”
那陈夫人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自己又怕惹上麻烦,把这烫手山芋交给了她。
可即便许绮嫚一句未言,所有人都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八成是与珩王李霁相关,许绮嫚才会坐不住。
王氏作为先前受令李霁办宴的人,对这事是十成笃定。
王氏叹了口气,“上次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绝非是要算计侯夫人,拿侯夫人当人情。”
她一脸为难:“实在是珩王爷,得罪不起啊。”
她起身朝江元音福身行了个礼,“国公府我亦是得罪不起,还请侯夫人不要为难我,后日如约出席吧。”
江元音笑了笑,冷声道:“所以,李夫人是觉得我,你便得罪得起?”
王氏辩驳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接着劝道:“侯夫人后日来一趟定出不了什么事,上一回不就好好的吗?以侯夫人的脾性定能和许小姐相谈甚欢,要是二人能交好,日后侯府……”
“李夫人,”江元音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我再重申一遍,我与许小姐素不相识,所以你刚刚所言,我一个字不信。”
“许小姐若想见我,大可以直接邀约我,没必要这般遮掩不磊落。”
“倒是李夫人,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悉数安在别人头上,把自己摘个干净,令人不齿。”
“我与李夫人观念不合,日后也不必往来了。”
江元音下了逐客令,“雪燕、清秋,送客。”
“是,夫人。”
王氏脸色大变,胸膛起伏,威胁的话脱口而出:“侯夫人要是这般不配合,把我逼急了,我只能把你和珩王之间的种种,悉数告诉许小姐了!”
若非迫不得已,她当然不愿意和江元音撕破脸。
白日里收到江元音拒绝的口信,她便去国公府告知许绮嫚了。
然而许绮嫚说,若是她办不好这件事,她丈夫李诚,这辈子也别想右迁。
国公爷权倾朝野,那可比刚病愈,回归朝堂的定宁侯有权势得多!
所以,她这才马不停蹄登门侯府,来游说江元音。
江元音回怼的话到嗓子眼,忽然心生一计,于是咽了下去。
她朝王氏笑了笑,温声道:“李夫人何必大动干戈?后日,我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