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听出他语气里的郑重,片刻也不敢耽搁,连夜踏上了回邺京传递消息的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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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弘景帝屏退左右留太子在听香水榭单独问话。
“今日白天后山上的那支冷箭是不是你安排的?”弘景帝开门见山。
太子满脸错愕,待反应过来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
显然十分意外弘景帝竟然会怀疑是他做的。
“是不是你?”
弘景帝不怒自威。
太子指天发誓:“绝对不是!儿臣虽与雍王有纷争,但绝无害他之心!明世子身系北境战事,儿臣保护他的安危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他?请父皇明察!”
弘景帝不为所动:“你敢用你的太子之位起誓吗?”
太子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儿臣以太子之位起誓,若今日之事与儿臣有关,便叫儿臣……失去储君之位,打入宗人府,永世不得出!”
弘景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太子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片刻后才缓缓道:“起来吧。”
太子战战兢兢起身,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弘景帝叹道:“朕也不愿怀疑此事与你有关,只是你嫌疑太大了,朕不可不察。”
太子沉声应道:“儿臣明白,父皇英明!此事儿臣会全力调查,绝不放过幕后黑手!”
弘景帝“嗯”了一声:“北境战事未平,朝中局势复杂,朕暂且相信你。
至于幕后之人……朕会交待聂知林详查,你便不要插手了,太子妃刚怀了身孕,你多陪陪她,此事若真与你无关,朕自会还你清白,若你胆敢欺瞒朕……”
太子立马道:“便叫儿臣不得好死!”
弘景帝如白天在后山时那般又盯着他审视片刻,淡淡道:“你退下吧。”
太子遵命,脚步沉重地离开听香水榭。
清辉堂,丞相与雍王又在亭中对弈,和上次对弈的心情不同,今日雍王明显精神了许多,也有心思去思考该如何落子了。
“项伦保护不利论罪当处,相爷今日为何要让我帮他求情?”
丞相不答反问:“明世子在路上遇刺的时候项伦同样也是保护不力,王爷那时为何要帮他求情?”
雍王心说那怎么能一样。
“那些刺客……明若昀虽然是宁王世子,但毕竟是异姓,本王是皇族,他保护不力就是失职,理应问罪。”
说白了就是刀没砍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
丞相太了解雍王是什么样的人了,落下一子将他困在局中一角动弹不得,不疾不徐道:
“项伦虽有失职之处,但对陛下忠心耿耿,王爷一求情陛下立马就改口将免职变成了廷杖,可见并非真心想罢黜他,这么大的恩情,项伦总要记住一二。
如今兵部尚书的幼女是淑妃的义女、宁王世子是九皇子的伴读,这两人一个有兵、一个有权,都站在了王爷的对立面,和禁军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