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袁山恨恨的骂道。接着又扶着他,两个人往回去的路上走。
顾航一直以为白晞还在新加坡。
他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白晞就应该过上那种,安稳的,远离一切危险纷争的,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日子。
当季一宁把针管扎进他的大腿,当快艇在公海爆炸的时候,他以为,他的这辈子就到此结束了,没有机会再陪着白晞,真的好遗憾,好不甘心啊!
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次睁开眼睛的机会。
从病床上醒来,他发现,爷爷和局长都一脸沉重的站在了他的床边。
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口齿不清的问局长,白晞和陈放队长怎么样了。
局长告诉他,白晞现在非常安全,队长经过抢救,也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狂啸着,朝他奔涌而来。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去看他们。
却发现自己的大脑和身体,好像分离了一样。
他的全身多处骨折,到处都打着石膏绷带,但这不是重点。
关键是大脑发出指令,让他抬左腿,但他只能右腿动弹几下,左腿完全没有反应。想要伸出手来帮助挪动双腿,却发现两只手齐齐不停他的使唤,只是不停的抽搐着。
“我这是怎么了?”顾航无法接受自己身上的异变。
“顾航,别激动,保持冷静。”局长顿了顿,似乎也为自己说的话感到无力,“季一宁给你注射的东西药性非常不稳定,所以,万幸,它没能立刻要了你的命。但是。。。。。。”局长摘下了自己的警帽,抹了一把脸,“这东西对人的中枢神经伤害非常大,以前也没有碰到过类似的案例,不知道接下来,你的身上还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
局长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尽量把这件事往轻描淡写了说。
但是顾航听明白了,他是没死,但也只是暂时没死,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发生些什么。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年轻警员,他才二十三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有信仰,有抱负,然而命运却和他开了这样难堪的玩笑,局长一米八几的硬汉,几度忍不住哽咽,借口要去看陈放,逃一般的离开了病房。
顾航不敢去看爷爷,明明他答应了爷爷,马上就要回家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让爷爷再为自己操心的。
顾爷爷从顾航醒来之后,一直住着拐杖静静的站在他的床边,但颤抖的拐杖还是让他平静的伪装露出了破绽。
此时,他用自己枯槁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握住了顾航的双手,声音几度哽咽,但又迅速调整回来,试图用自己老态龙钟的佝偻身躯,为孙子支撑起一片天来。
“没事儿,没事儿,醒来就好,能醒来就好。”这话是说给顾航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能醒过来,咱们就还有机会,慢慢来,不着急,咱们能把这关给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