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看房门并未关紧,又极其想问。心想着慕阳若有事出去了,便等他为好,便推门走了进去。
“慕阳,慕阳。”
外屋无人。撩起内帘,一声娇喘入耳。紫苏一怔,她虽双眼有些模糊,心里却清楚得很。
活色生香,她立即走了出去,喘息着,内心难以平静。
“她与公子已经熟到连这种场景也可以看了吗?”床上的女子娇喘说道。
“不用管她。”话音落下,随即又陷入温柔乡里。
然而那床上的女子心里却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邪笑,心中一丝雀跃。
紫苏疾步回到自己屋内,心情还是难以平静下来。
曾经,百里川也曾逼迫她看着这副情景。那时百里川问,如果换作慕阳,她会如何?
毫无悬念,她笃定且坚信,她的慕阳不会这样做。
而今,这种她觉得不会出现的情景真的出现了。
紫苏端坐在桌前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思索着。
她只觉得,那不是她的慕阳。
“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太子妃吩咐过,若您有什么不舒服立即去请大夫。”
“没事,许是乏了,我去歇息。”紫苏缓步走到床榻躺下,注视着屋顶。
床纬的璎珞渐进模糊,她的眼睛还是这种状况。
忽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紫苏心中一跳,紧紧握住手边的薄被,焦躁地问:“是灯灭了吗?”
“没有啊。姑娘你怎么了?”
当耳边话音落,眼前也渐渐又恢复了光亮。
“姑娘,您要是觉得黑,我就再燃一盏灯。”
紫苏颔首。“好,等我睡了,也不要灭掉。”
“是。”
又是这种情况,已经好几次了,一瞬间的黑暗,然后又恢复。
她心里惴惴不安,难以入眠。
次日,紫苏本以为慕阳会因昨夜之事而来,可他却没有。
她已经三番两次无心伤害慕阳,他岂会不怪。然而,慕阳的所作所为也时时让她心里不适。
她曾心恋的那个人是变了,还是她不曾看透。
从上次遇到那些歌舞姬,她便不愿再在行宫里走动。偶尔也是在屋前转悠。随着气候转暖,身上衣物减少,算起日子已有三月余,她的小腹虽不是很明显,却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窗外云霞映着淡淡的紫,桌案上的墨迹还未干,纸上画下的兰草开着紫色的花,与天边的晚霞呼应。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愿意放下手头的事,专注地看着那紫转变成灰,直至天色完全暗下来。
先前的时候,她并未有太关注某一种颜色,直到她的身边出现的那个人,爱一种颜色爱到了极致。接触多了,带动得她也喜欢上了那一种颜色,如若他代表紫,紫便是他。
紫苏兀自远瞻,忽然听到一些话音,那声色听来分外的熟悉。
她心下一紧,放下手中的笔,欣喜地向外走,随着那声色找去。
百里川,他来了,他终于来接她回去了。
“姑娘,您慢点。”侍候的丫鬟见紫苏突然就出了屋子,也急忙跟了去。
她绕过一簇簇花丛,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阿川——”
声音的源头被赫然打断,诧异的看着来人,桃花眼里热切的目光渐渐黯淡。
紫苏驻足在那看着那陌生的面孔,他的声音与百里川真的真的很像。
“打扰了。”紫苏闷头往回走去。
不是他,她竟然因为一个声音便急着找了过来。那人与百里川有着很像的声色。
她还有一瞬间以为,又如在菩提山那样伪装成了其他人的样子。
可此人的身型与举止都不符,她的心里也没有熟悉的感觉。
“姑娘,您怎么就突然跑出来了,您还有身孕呢。”那侍奉的丫鬟小跑着来到跟前。
“突然想活动活动嘛,我们回去吧。”紫苏抿唇一笑。
百里川还在战场,怎能出现在这津国的行宫。
——百里川,战场上,你要好好地活着回来。回来后,我便补给你一个生辰礼。你说过,无论是世子还是郡主,来什么便送什么,你都一样喜欢的。
她抚上小腹,暖心地笑了。
——百里川,我决定了。当你来时,不管慕阳怎样阻挠,不管那些允他的承诺。不管后果怎样,带着我们的孩子,我都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