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娘家高傲得像个孔雀似的孟二麦,嫁到董家就是过着这么憋屈的日子,她憋了七八年了,终于发泄出来了。
小董面对着头一回跟他发火的妻子一愣,马上,他的暴脾气被激起来了,他从浴缸里坐起来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嘴里骂:“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还不知感恩了,你有本事自己挣吃的喝的去!”
孟二麦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从小到大可是被娘家人当宝贝养着呀,虽然日子穷,但从来不让她干重活,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现在,他竟然打她耳光,还打这么狠。
小董父母听到孟荞麦跟儿子吼,刚想进来帮儿子,听到儿子打她立马退出去了。
孟二麦好久才能说话,“你打我,我伺候你全家人你还打我,那我走,我走!”
她转身跑出浴室,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小董从浴缸里跳出来想追她,他爹娘却强硬地说:“让她走,看她能去哪!”
孟二麦嫁过来这么多年手里都没过一分钱,她又被孩子家务困着连个朋友都没有,她能去哪,还不是脾气泄了就回来了。
小董被爹娘这么一拦,也硬气起来了,骂:“臭娘们,学会离家出走了,我看看她能跑哪去。”
“哇!”小儿子楞了一会后大哭起来。
大儿子也跑出来怯怯地问:“我妈去哪了?”
董母抱住小孙子,拉住大孙子回卧室:“你妈一会就回来了,来,奶奶给你讲故事。”
孟二麦一鼓作气冲出家门,眼泪像雨水似的往下流。
夜风刮在脸上,凉得刺骨,她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还穿着拖鞋。
夜深了,街上已经行人稀少,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跑着,直到肺部火辣辣地疼,才在一棵电线杆子边停下。
四周寂静无人,只有路灯惨白的光照着她发抖的身子。她低头看自己:破旧打着补丁的睡衣,烂了的拖鞋,活像个要饭婆子。
她心里凄凉无比,这就是她一个老家人眼里的官太太,呵呵。
然而更令她感到凄凉的是,心里涌出来的一个念头:我能去哪儿?
娘家在七八十里地的农村,此刻也没了回乡里的车;在城里这些年相夫教子,连个能投奔的朋友都没有。
而且她身上连一枚硬币都掏不出来。
她这才懂了,为什么小董在她面前那么硬气,她公婆那么霸道,因为她离了那个家,真的寸步难行。
“活该!”她对着黑夜喃喃,眼泪却流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