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沣跟着黑衣警卫越走越深。
来到大堂红柱下方,一辆干净整洁的黑色豪车前站定。
这时另一名黑衣警卫站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叶沣身边,像是防备着他伤人。
叶沣不由讥讽。
他要是能伤得了里边的人,就不会忍到现在。
有能力,第一个杀的绝对是坐在车里的这人!
车窗缓缓滑下。
一张极具攻击力的俊脸映入眼帘。
漆眸微抬,漫不经心的不羁在眸心漾开,仿佛什么事在他这里都是那样的游刃有余。
叶沣黑眸骤然眯了眯,然后慢慢低头,“侯厅长。”
侯鸿舟,总厅决策者,总协顾问。
身居高位的男人轻轻一瞥,深峻的五官自带威严,“叶家主意气风发啊。”
“侯厅长取笑了。”
“可不敢取笑叶家主,你那好女儿现在还在大荒区联合他人想着铲除我呢。叶沣,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好呢,是抽筋扒皮还是以一劳永逸的处理方式处理她?”
呢喃的话语,却满含冰冷杀意。
叶沣只觉冰棱倒刺,化作冷水灌入四肢百骸。
“侯厅长位高权重,想要怎么做,不过是弹指间。”叶沣微微挺直了脊背,含着锐意的眼睛,盯着他,“但如果侯厅长这么做,将来肯定会后悔。”
“我做事从未有过后悔,叶沣,教不好自己的女儿,我来替你教。”
“您是特意来警告我叶家?”叶沣问。
“叶老的事,她做得很不错,连我都觉着意外,”侯鸿舟慢声道:“我向来喜欢招揽人才,可她这样不可控的,却是我最不喜欢的。对于不喜欢的物和人,在我这只有一个下场。”
毁掉!
叶沣捏紧拳头,沉声道:“叶家并不想掺和进去,小舒进九人组只是个意外。而我也已经退避几次,避了许多锋芒,只求侯厅长放过叶家。”
侯鸿舟低声笑,“叶家主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对叶家做什么?从来都是以民生去出发做决策,怎么到了叶家主这儿就变了味?”
避了那么多年,叶家还是没能避过。
“事实如何,侯厅长自己心里更清楚。”他的语气有些冷硬。
侯鸿舟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叶家人说话都这么直?”
叶沣低头,“刚才带了些情绪,侯厅长见谅。”
侯鸿舟大度地道:“看叶家主紧张的,不过是开个玩笑,别紧张。我向来对事不对人,叶家主不要有这么大的敌意。这人啊,终归是圆滑些为好,叶家主说是不是。”
叶沣冰冷的余光朝一处暗角扫过,“侯厅长说得是。”
侯鸿舟手一摆,车窗缓缓上升,“没什么事,就是过来与叶家主叙个旧。”
他的声音随着车辆驶出去,飘散。
叶沣站定在原地很久很久,才慢慢挪动了脚步。
掏出手机,按了很久才将电话打给叶邢舒,一手按住眼睛部分,哑声道:“小舒,收手。”
*
叶邢舒睡意瞬间清醒,“什么?”
叶沣再次重复,“我让你收手,必须收手。”
叶邢舒:“叶沣你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忽然接到叶沣这通电话,简直莫名其妙。
司度揽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处,很清晰的听到了外音。
叶邢舒抬手推开司度,起身走到前面的空地,面向漆黑的天空。
“我让你收手就收手,别犟。”
“如果我偏不呢?”叶邢舒清声一笑,“叶沣,想我收手,就说出来。说出隐藏在你心中的秘密。”
叶沣拧眉不语。
叶邢舒嗤之以鼻:“难道那个秘密比我的命还重要?叶沣你……”
“砰!”
对面传来的声响,让叶邢舒的话戛然而止。
紧接着手机传来一阵刺耳的响。
叶邢舒忙拿远了,“靠!什么玩意。”
司度快步走到她面前,其他人绷紧了身躯,警惕地环顾周围。
“怎么了?”
“没什么。”叶邢舒挑眉,盯着自己的手机。
司度拿过她的手机,盯着她,“你和谁通话了?”
“叶沣。”
*
礼堂外。
叶沣脸色铁青的按住自己被手机炸到的手,目光骤然朝暗角看去。
能在这种地方配狙盯着他的,除了侯家,想不到其他人。
一个身着侍者服的男人从礼堂内走出来,站在台阶处望着他,“叶家主,侯家留你一命不是让你对侯爷的事指手画脚。”
叶沣白着脸盯着他,“侯家终有一天会后悔莫及。”
侍者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叶沣知道在这跟一个递话的争论这些没用,从侍者身边走过。
站定在大红柱旁,余光又往暗角扫去,愤然笑了声。
赵若雪你可真行,连侯家也被你耍了。
叶沣收回余光,大步朝里走回去。
驶出去的车内,侯鸿舟接了转进来的电话,传来助手的声音,“厅长,是司先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