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司遥:“我不喜欢他们,也没那么好心为别人声张正义。”
谢家夫妇都想让她生完孩子赶紧去死了,她还能大发圣母心指责谢衍之不该杀人?
覆在眼前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放下。
芸司遥转过头,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
面前的厉鬼浑身是血,双眼猩红,毫无人性,当真像刚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样。
“即便我是鬼,你也不怕?”
人鬼殊途,二者天差地别。
谢衍之悠悠道:“我可能会像杀他一样……杀了你。”
因为他的确因车祸而死。
这是芸司遥欠他的。
保险柜里那一沓人身意外险不能做假。
它的妻子想杀他,想要那上千万的保险款。
如今,它真的死了,芸司遥也拿到了自已想要的钱财,那接下来呢?
芸司遥会彻底遗忘他,用着他死亡换来的钱财,和别人恋爱,结婚,甚至会喊别的男人“老公”?
一想到这种可能,它忍不住心底的嫉妒与怨恨。
……倒不如他现在就掐死她。
大家都是鬼了,那就继续在阴间做一对鬼夫妻。
谢衍之把手放在她脖颈上摩擦。
骨节分明的指尖毫无温度,冷而硬,“你不怕?”
芸司遥道:“怕什么?”
她心跳得很快,脑子却异常冷静。
“怕你像掐死谢庭英一样掐死我吗?”
“没错,”谢衍之凑了过来,呼吸交织,他露出笑,“我是鬼,鬼是没有人性的……”
那股血腥味重的仿佛凝成实质。
它垂下眼睫,极快地扫过芸司遥的唇,“越爱一个人,就越想让她去死……”
脖颈上的指甲下一秒就要捅进去。
它的眼神贪婪又阴鸷,难以驯服,也令人心悸。
如果是寻常人,早就被吓得双腿发软说不出话来了。
芸司遥将脖颈抵在他指尖,即将戳穿大动脉的刹那,谢衍之猛地缩回了指甲。
“呵。”
它听到一声极轻的笑,从面前人的唇部发出,猩红的瞳仁收缩。
芸司遥长了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上挑的眼型,专注看人时显得很深情。
“你不舍得杀我吗?”
她捧着厉鬼的手,像上次那样轻轻吻了一下,抬起眼睛。
“还是说……你不爱我?”
这是一个悖论。
谢衍之能眼也不眨的将谢庭英杀死,难道能说明“爱”吗?
芸司遥像是找到了制衡他的方式。
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非常简单,也异常奏效,但没人敢这么做,也没人想去亲吻一个厉鬼。
谢衍之果然如她预料一般缩回手,视线变得幽怨又森冷。
她拿他当什么了?
胸腔中涌动的情绪应该是愤怒,他可以轻而易举捏碎她的头颅,像气球一样。
不用再听她似是而非的说爱他,也不用像个傻子,总在暗处窥探觊觎她,妒忌得恨不得杀光除她外的所有人。
妻子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
芸司遥道:“……你不会杀我。”
她似乎很笃定。
这种笃定让它胸口郁结的气更为膨胀。
她凭什么这么肯定?
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又凭什么——
唇部传来温热的触感。
谢衍之脑袋嗡的一声,猩红瞳仁倒映出她半阖的眼。
就像一点星火点燃整片树林,它开始燃烧,不由自主的压住妻子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久违的刺激穿透它的大脑。
它吻的很深,也很重,甚至惊奇的发现,自已其实舍不得她温热的体温、唇
舌,最后变得和他一样冰冷,僵硬。
芸司遥后退了些,和他分开,道:“冷静了吗?”
谢衍之猩红的眸子逐渐恢复黑白,
他看了她许久,舔了舔润泽的唇,将那点气味彻底咽进肚子里。
“……你不觉得我很恐怖吗?”
和一个怪物接吻,不恐怖,不恶心吗?
芸司遥道:“你和我亲过这么多次,现在才来问我?”
谢衍之微愣,唇角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