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
赌一条向死而生的路。
“哗啦！”
几艘船停在游艇不远处。
聆雾的眼睛如同明珠蒙尘，此刻那些灰尘被擦拭掉一部分，他又顽强地站了起来，单薄的身体被急促的海风拍打着。
对面的船上，有无数杆枪指着他。
像无声逼供着聆雾的罪行。
可他有什么错？
001系统出声：【聆雾，你貌似死到临头了。】
荆渡狠狠掐了下手心，咬着嘴里的软肉不放，事到如今，北都城早就天翻地覆了，聆雾彻底暴露了，谁都明白眼下的局面是他亲手策划的。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没人不懂。
聆雾犯了众怒，所有人都对他喊打喊杀。
他非死不可。
再次见到聆雾，荆渡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人依旧漂亮、年轻，却早就灰败得不成样子了。
其余世家的人仇恨地看向聆雾，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这艘船上的人并非都是荆家的人，他怕别人开枪，出声威慑道：“聆雾，你听我说，你先过来，我保你不死！”
聆雾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眼眶里没有知觉的流出来眼泪，被风吹到半空，那滴眼泪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松开搭在船舷上的手，闭上了眼睛，宽松的袖口灌满海风，像一对被折断的翅膀，从游艇上坠落。
尹淮誉连呼吸都悬停在半空，眼眶湿润：“聆雾！”
“别跳！”
“聆雾！”
“哥——”
聆雾耳畔听不见声音，海水倒灌进鼻腔。
他短暂的一生贫瘠得可怕，细数下来不过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血海深仇，背井离乡，兄弟离心，步步为营，再到葬身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