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领命而去,因出了丁庄之事儿,官邸之中也不如往年过节没个人气,今岁上下都不得休,如今正月初五,不论上下,皆是在职。
众人看到胡雪银归来,无不出门迎接。
张通判两边跑,这次提早两日回到官邸,如今见到胡雪银,急忙奔来,由着众人问安之后,方才拉着胡雪银入内,“大人,济安候府陶辛之死,这事儿怎地办来?”
“济安候府还没来人?”
不对啊!
胡雪银指着门外,“那个什么恒王府的长史,吕泽起,他也不说话?”
提到吕泽起,张通判捂着脑袋,一阵叹气。
“这厮,可真是难缠。”
“怎地?孺人不是已然安排妥当,还欲为难我等?”
张通判重重抹了把脸,“大人,属下说话难听,您听着别往心里去,说实话,仗着是恒王府的人,那等子的威风,耍到我们跟前了。”
“只要孺人身子妥当,他们自管离去,你们也别拦着就是。”
张通判两手一摊,“不想拦,恨不得他们就这般走了,可人家走是走,不带走济安候府半个人!包括尸首——”
“嗯?”
胡雪银落座,伸手在烧得正旺的炭盆子上汲取热量,“陶辛死在贼子手上,他们若要讨公道,自行回去上书朝堂,这般赖在我们跟前,为的那般?”
张通判毫不客气回道,“大人,他不想沾这等晦气之事儿,开始寻我们的不是,说来,这等子不要脸的小人,就该夫人去治,大嘴巴抽两下,屁都不敢放。”
啧啧!
往日里何曾这般暴怒过的张通判,深受吕泽起的折磨,“这等子的祖宗,早送走早好,但不带着济安侯府的人和鬼,断然也不能。”
吕泽起是这般打算。
听得胡雪银归来,欲要上门求见,但因公事繁忙,几次来见都不得空,闹得吕泽起一肚子火儿,回到驿站,更为恼怒。
随从宽慰道,“大人,莫要与这些山村野夫计较,小的瞧您这些时日奔波辛劳,不如去歇歇脚。”
“哪里歇?”
“这曲州府有个好地儿,叫犀角街,里头好些个楼子,万花迷人眼啊。”
哟!
吕泽起本是起了兴致,忽地又板下脸来,“罢了,这等穷山恶水,哪里会有温柔解忧的姑娘,何况,孺人还在休养。”
“孺人有柳婆婆等人照管,倒是大人您身子要紧,若困乏累倒,孺人还能依仗谁来?”
一个劝,另两个也来附和,“是啊,大人,一路奔波本就辛苦,还被济安候府下头的傻子们气得窝火,大人再不松懈两日,就是小的们也看不过去。”
“这粗野之地,真有美人?”
吕泽起颇有些看不起曲州府,下头人赶紧点头哈腰,“虽不如京城美人如云,但咱们只挑好的来,想必偌大的曲州府,定也是有那么一两个的。”
也好!
吕泽起松了口,众人如释重负,簇拥着上了马车,在冰天雪地里往犀角街去。
大多百姓,本是愁云惨淡的过这个年。
可听得说巡抚夫人安然无恙回来,又听得西亭贼子被大荣大军撵出了仙女口,大伙儿也松了口气。
这不,迟来的捡起过年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