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打独斗,段不言未必能取自已性命。
可他们是夫妻,甚至……,在此女换了芯子之后,两人也亲近过,说实话,与从前的段不言判若两人,这些无不让他明白,眼前的女人,诱惑着他的同时,也带着巨大的危险。
让他抽刀,扪心自问,未必舍得。
活到如今,凤且总算遇到个真正从内到外入自已眼的女人,可不代表他色令智昏,全然不管自已的生死。
除掉段不言,几乎是在知晓阿托北、陶辛死于她的一招毙命时,从心底升起,再没消散过。
但六伯还在。
康德郡王府除却段栩父子伏法之外,大多中坚力量,全部消散在民间,原以为找不到的,可在他入京之后,六伯、宽八叔,都陆陆续续出现。
甚至明家、赵家!
开口都是,不言可还好?
凤且知晓,这把刀不该握在自已手里——
他心中已有打算,就等着跟庄圩、龙一二、文忠、屈非等人通个气,上报朝廷的这份奏疏,他会亲自书写。
屈非没有参与这次会晤。
他得救之后,就被屈林带兵送到龙马营附近的镇子,安排回了屈非的府邸。
屈非的妻妾,都在这里。
众人眼巴巴看到屈非被抬了下来,几个女子再是忍不住,扑到跟前,吟泣不止。
屈非的娘子王氏,哭得最为凄凉。
“相公,可算是回来了,妾身们日日里盼着,心如刀绞,生怕听得相公传来半个不好的信儿。”
屈非低叹,“辛苦夫人了。”
入府之后,早早就请好的大夫,连忙给屈非上下诊治,这些军医也瞧过,断是没有那般精细。
王氏带着两个妾侍,看着屈非浑身是伤,新伤旧伤,没处好的地儿,本已擦拭干净的眼泪,这会子又落了下来。
“这西徵贼子,实在是歹毒,相公身上这些大伤小伤触目惊心,真是受了大罪了。”
屈非轻笑,安抚吟泣不止的妻妾。
“能捡性命归来,全仰仗夫人与大人,娘子快些擦擦眼泪,莫要吓着孩子们。”
说来,屈非家眷这大半个月实在难熬。
听得屈非被俘,一屋子妇孺孩童全然失了依仗,唯一能做的就是日日里往龙马营打听消息。
庄圩亲自来探过两次,安抚王氏,“弟妹放心,好生照顾府上之事,屈将军虽深陷囹圄,但愚兄必是倾尽全力,势必营救将军出来。”
王氏是传统女子,温顺恭良,遇到这样的事儿,早慌了神,听得庄圩安抚,也只能带着妻妾孩子的,给庄圩行礼。
“一切只能仰仗庄将军了。”
凤大人归京,鞭长莫及,一屋子弱女子战战兢兢的,每日里都期盼着奇迹。
结果,非但没等到好信,却传来丁庄大船被贼子控制,屠戮了不少无辜百姓。
完了!
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