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真应该去刑部。”
薛敬之眼睛一瞪: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一封破信,拿走拿走!”
他将这信还给了闻潮生,嘴上却依旧没有放过他:
“你适才说你是来与朱大人弈棋的,怎么……你还会下棋?”
闻潮生:
“略懂一点。”
薛敬之对着对面的朱白玉道:
“你让开,让他来。”
见闻潮生坐在了他的对面之后,薛敬之淡淡道:
“但愿你真的会下棋,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说谎,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闻潮生看了一眼棋局,偏头对着朱白玉道:
“你怎么谁都下不过?”
朱白玉脸上掠过一丝讪色,他的确在棋艺方面有所欠缺,属于极为典型的又菜又爱玩,他亦领教过闻潮生的棋技,并未还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落子之后,院子里的气氛便没有先前那般紧张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皆被带入了棋局,依旧是二百子后,薛敬之手执黑子,迟迟不落,盯着棋局的眼睛带着一抹血丝。
又过了小片刻,他忽然面色严肃地将黑子扔进了一旁的棋盒中,站起身子拢了拢衣服,对闻潮生煞有其事道:
“……本官忽然想起还有很重要的公事没有处理,这局棋下得不错,姑且留着,待本官下次来续上。”
言罢,他双手负于身后,朝院儿门口走去,众人紧随其后。
闻潮生在身后叫他道:
“薛大人,您快输了,几子的事,要不下完再走吧?”
薛敬之充耳不闻,宛如聋子,就这样不回头地离开了朱白玉的院子。
闻潮生盯着院门口一会儿,忽而也将手中的白子扔进了棋盒里,收敛起了方才的形容,对朱白玉道:
“他来找那东西的?”
朱白玉微微点头,他坐到了方才薛敬之坐的位置,呼出一口气:
“幸是你没将那东西带上,不然真不好处理。”
顿了顿,朱白玉又道:
“薛敬之的权力不小,从前是由平山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在齐国做了三十四年的官,但手上很干净。”
闻潮生有些意外:
“为平山王做事的人,手上还能干净?”
朱白玉感慨道:
“平山王养了许多门客门卿……譬如陆川,这些人才是真正为平山王做黑活儿的。”
“相反,平山王麾下许多提拔成高官的人,身子反倒是比较干净些,所以很难有人可以在朝堂上揪住平山王的小辫子。”
“我跟老薛其实认识有些年头了,他最近忙的要死,是真懒得来查,估计上头给压力了,看来你从宁国公府里面拿走的东西不是一般的重要。”
闻潮生说道:
“不止如此,这方块先前就经常被人琢磨把玩。”
朱白玉狐疑看着他:
“这你是怎么发现的?”
闻潮生替朱白玉回忆起了当时殿内的情况:
“那琴案上有灰尘,但琴上没有,非常干净,这证明那琴最近被人频繁使用过,琴弦才断不久,估计是拨弄方块儿的人觉得久久无功,眼见里面有重要线索却拿不到,于是急躁之下将琴弦不小心拨断了。”
朱白玉闻言不自觉地微微点头,似乎认同闻潮生的推论,接着他抬头望向闻潮生:
“……怎么,你今日来找我,是有新的线索了?”
闻潮生微微点头,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凉茶,压低声音说道:
“从宁国公府里面带出来的那个方块,我解开了。”
“里面……有东西。”
朱白玉问道:
“什么东西?”
闻潮生:
“一幅……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