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动着,游走着!韭菜似的倒下!
叛军!
是叛军!
那片黑夜发生了什么?
叛军不是已经攻破了城门吗,太子为何这么淡定?
等等!如果叛军攻破了城门,这些人为何没有杀向里面?!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心肺都跟着震动!
大地也要被这种声音踩在脚下!
好似万吨铁在共鸣!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上脑海。
重骑!
周有璋眼睛血红,化身一条狂犬病的狗,呼哧呼哧粗喘着。
太子的优秀和从容都变成了反复捶压他理智的利锥。
这样他都不死?!
这样他都不死!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祁元祚这妖孽!
不可能!他可是四千人攻城!
皇帝只带了三千兵甲!
负责巡逻、站岗、护卫,守城的最多一千人!
‘嘭!’
火光亮起。
三百只火把高举。
戛然无声。
他们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惧的一幕。
齐刷刷的铁骑之下,是不成人形的肉泥。
不是一个、不是一片、是一堆!
绵延不尽。
血色流过夜色,交织出无法详辨的黑色。
火光之外,无数穿着便衣的人藏在墨色中,有男有女,高矮胖瘦不一而同,她们、他们,沧桑、忠诚、豪迈、潇洒,身上有一股浪客游子的自由。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大齐子民游侠儿,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单膝俯首,是墨侠的终极浪漫。
如果有个一位自称游侠的人,唐突的对你行单膝跪礼,你将拥有他们的生命。
无声的叛乱,平复于一场无声的献忠。
没有人强迫他们。
在王驾落驾在苏州时,在一夜灭王李时,在那些人以死亡为太子献上祝福时,又或者更早更早,在六年前宋府案,在墨坊成立最初,就注定了今日墨侠忠诚的归属者。
只有铸剑的人,才最了解剑。
行宫总共五百战力。三百重骑,两百银甲护卫军。
银甲护卫军一百在鸿门,五十在朝阳殿御驾前,还有五十人巡逻。
行宫门的防线坚不可摧,因为它是一群殉道者的理想之门。
苏州城门
大皇子带着五百重骑和两千步兵禁军,杀了叛变的守城将后强势夺了军权。
三千对六千的守城,优势在我。
随着一展军旗笃笃而来。
三万大军包抄网络,六千叛军顿时溃散。
城门大开,重骑踏血穿入战场,这场叛乱,就没有‘降者不杀’一说!
一朵茶梅颜色的烟花在天空绽开。
祁元祚眸中漫上盈盈笑意。
“诸位,孤赢了。”
哆哆嗦嗦的恭喜声,杂乱不齐。
祁元祚的目光穿过人群,戏谑的锁定了周有璋。
逃不过去了……
逃不掉了……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周有璋知道,他逃不掉了。
这么庞大的私兵,瞒无可瞒。
周有璋噗通一声跪下。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祁元祚拔了在地上插立的刀,上面的血未干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周有璋垂头丧气:“你早就知道我今晚会动手。”
“所以早早藏好了底牌,你带来的兵不是三千人,是五千人!”
他将效忠的墨侠当做了祁元祚提前埋伏的秘密军队。
太子殿下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想这么说,也没错。”
他话未说完,周有璋忽然暴起,抓向太子的脖子。
在一片惊呼之中,刀锋直劈头颅,入脑三寸。
周有璋眸中的恨永久凝固,死不瞑目。
鸦雀无声。
“诸位,亥时了,宴散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