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一番后,林冲放下茶杯,脑海中忽然闪过岳飞那英武不凡的高大身影,遂开口问道:“童贯大人,不知我那师弟岳飞近况如何?”童贯一听,原本微微眯起的双眼瞬间睁开,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身子微微后仰,说道:“岳飞自从潼关跟随本官回京之后,老夫见其天赋异禀、潜力无限,便精心将他安排在禁军之中历练。
这一路,本官也曾对他多加提点,这岳飞小友虽然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但却不负所望,如今,已然成为京城禁军之中的一名指挥使了。这孩子年纪轻轻,却武艺精湛、谋略过人,且为人谦逊有礼,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童贯心里暗自盘算,自己这般煞费苦心将岳飞安排得妥妥当当,林冲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说不定能借此良机,将林冲这员猛将收入麾下,扩充自己的势力,日后在与高俅的斗争之中也能多争得几分胜算。
林冲听了,心中一喜,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拱手说道:“如此甚好。岳飞武艺高强,一杆长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我恩师周侗也曾言说其天赋远高于我与卢师兄,且其为人又正直豪爽,嫉恶如仇,在禁军之中定能大展拳脚,建立赫赫战功。多谢大人栽培,让岳飞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
童贯笑着摆了摆手,故作谦逊地说道:“林教头不必客气。这岳飞本就是难得的人才,本官不过是慧眼识珠,做了该做的罢了。”
此时卢俊义在侧,心中奇怪,恩师周侗何时又收了新的弟子,随即满眼疑惑地望向林冲。
林冲随即便将自己往昔与岳飞如何相识、如何将其介绍到恩师周侗门下学习、又是如何与自己一起营救童贯之事悉数告知卢俊义,听得卢俊义是惊叹不已。
聊了半晌岳飞之事,童贯又接着向林冲问道:“林教头,不知你如今境况如何?可曾在江南安置家业?”
林冲听闻,不禁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长叹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当日与童大人分别之后,确是携着家眷一同南下,前往江南寻一处山水佳处,安安稳稳落脚度日。本想着远离这纷纷扰扰的尘世,过些平淡日子。
虽然一路游山玩水倒也过了些开心日子,可未曾料到,行至半途,听闻杭州那边方腊揭竿而起,聚众起义,沿途道路皆被阻断,各处关卡严查,我一家老小实在无法通行,无奈之下,只得折返。
后来在下领着一众家眷亲友在江湖漂泊之时,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济州府辖内梁山附近的诸位好汉。容其仗义相帮、多有资助,又对在下一家礼遇有加。
在下感其情谊,又蒙其盛情相邀,便在梁山入了伙。山中见我原曾在京城禁军之中任职,又粗通一些文墨,便请我坐了第二把交椅。”
童贯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说道:“哦?梁山?林教头可知如今朝廷已对梁山之事有所耳闻。
此间势力渐大,在周边州县频繁活动,已经对附近州县的安稳造成了威胁。林教头,依本官看来,你还是少跟梁山人马接触为妙。那梁山终究是草莽之地,长久下去,恐会惹来大祸。若是有可能,还是回到禁军中来。你我相识已久,有本官在朝中周旋,高俅那厮即便对你心怀不满,也不敢轻易拿你怎么样。”
林冲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神色如常,不露分毫,心中想着:这童贯说的轻巧,那高俅睚眦必报,若得知自己重回军中任职,又岂肯放过自己?童贯如此说,也只不过想让自己成为其手下的一枚强力棋子罢了,远不如自己在梁山过的自在,虽然梁山之中的勾心斗角也不见得比朝廷之中好的了多少,但至少在那里自己勉强还能算是个棋手。
但此刻林冲也知晓不便与童贯争执,只是敷衍地说道:“大人所言极是。林冲日后定会慎重考虑大人建议,尽早从那里脱身出来,投入大人麾下,为我大宋效力。”
林冲目光旋即又投向卢俊义,而后当着童贯的面恳切说道:“师兄,实不相瞒,此次入京乃是有一事相求师兄。我手中尚存有一批琉璃宝物,其品质与上次朱武送来的那件琉璃珍宝毫无二致。只是如今我手头拮据,急需大笔银钱周转,不知师兄能否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我将这批宝物拍卖出去?”
卢俊义听闻,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无奈地长叹一声,摇头道:“林师弟啊,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我如今已是这般田地,犹如风中残烛,自身都难保。你瞧,我如今也只能仰仗童贯大人的庇护,勉强得以安身,要帮你拍卖宝物,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望你莫要见怪才是。”
童贯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陡然一动,暗忖这可是个拉拢林冲的好机会。当下嘴角微微上扬,开口说道:“不过是拍卖几件宝物而已,这有何难?林教头,此事就包在本官身上。本官在京城多年,人脉甚广,三教九流皆有往来,定能将你的琉璃宝物卖个好价钱,让你满意。”童贯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若是帮了林冲这个大忙,林冲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日后将其收归麾下,为己所用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了。
林冲一听,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童贯拱手,言辞中满是感激:“如此,那便多谢童贯大人了。林冲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差遣,定当竭尽全力。”
童贯脸上笑意更浓,摆了摆手说道:“林教头不必如此客气。咱们如今相识一场,日后还要常打交道,何须这般见外。只是不知林教头方才所说的需要拍卖的琉璃宝物是什么模样,本官略微有些好奇,不知可否拿出与我等观看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