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过的很难,尤其是汤原地区,这里是日伪军重点进攻地区。
惋惜一声,已经见过太多死人,谁牺牲都显得见怪不怪。
陆北向李兆林汇报第六军各部队派来的苏军通讯员,除了第三师的通讯员没有带来,其他都带来了。苏方的要求是将这些派来的通讯员全部遣返,陆北想知道为什么。
“李主任,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非得这么干?”
捧着搪瓷碗,李兆林很是忌讳:“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很是紧急,对方直接派人过境联络的。这些事情你不要管,只需要将这些人送回去就好,苏方要求这样做,自然是有他们的用意。
报务通讯员也不是我们抗联的人,是苏方派来的援助人员,该如何处置是他们的事情。”
“那赵司令和被扣押的同志们呢?”
“什么扣押?”
李兆林更正道:“是退入苏方境内休整,具体情况我有了解过,戴军长他们退入苏方境内是迫不得已,弹药都打光了,也没有粮食。
而且这是经过会议决定的,一部分同志不愿意退入苏方境内,戴军长也没有强求,而是将剩余的弹药全都给了他们。”
见此陆北也不愿深追什么,只期望这件事能够早点解决,赵司令能够回到抗联,退入苏方境内的同志能够回来,继续参加抗日。
老毛子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对方民族从骨子里就充斥着贪欲和控制欲,大国沙文主义从未被彻底革除掉。
思索一二,陆北打算将西征会议的事情如实向李兆林告知。
“我承认,在会议上有过用词不当。”
听完后,李兆林气的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你这是用词不当?”
陆北解释道:“我并不反对弹尽粮绝之下退入苏方境内自保,真正所反对的是无动于衷的听天由命,如果像是戴军长他们弹尽粮绝之后,无奈之下退入苏方境内,我是支持的。
必须要说明,我反对的是尚有余力之下,在东北抗日斗争能够维系的情况下,不去继续坚持,而是选择观望。这是悲观主义,不能任由这样弥漫下去,所以我才这样说。”
沉默片刻,李兆林并没有开口批评陆北。
是的,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导致队伍分崩离析,渐渐度化成两种极端主义。而可悲的是抗联本身发育不完全,没有明确的指导和统一部署,一切都商量着来或者某人占据上风的一言堂。
加入抗联这么久,陆北对于抗联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这支队伍的领导层颇有一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味。面对强势者领导时,总会出现调和、妥协,可一旦妥协到某个程度,又会让妥协者感受到厌烦。
以前有国际代表团,但是国际代表团也是拖后腿加搅屎棍角色占比较大,统一的满洲地委组织直接被解散,
外部、内部的种种原因,造就抗联悲惨而壮烈的历史。
不应该是这样的,陆北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话语权太小,所依仗的无非是战功,用基层指战员的身份向上级提出建议和质疑。
有些事情不应该朝着那些方向走,可总是朝着较好的方向偏移。抗联已经错过最好的发展时期,由某些人的错误所铸造的,他们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剩下的人如无头苍蝇那样四处打转。
李兆林没说什么,眉头紧锁,苗头已经出现了。
是的,苗头已经出现了。
作为北满抗日联军总政治部主任,兼第六军代理政治部主任,李兆林很明白陆北晦涩提出的事情,如果不加以约束和制止,这支本就艰难前行的队伍,将会遭到最大的分裂。
······
入夜。
陆北忙活安置团里的战士们,这里本来有一个小渔村,但是老百姓都被强制迁走,房屋也被付之一炬。战士们只能在残垣断壁间休息,但至少能够遮风。
庆幸这是春天,若是冬天后果不敢相信,低温严寒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各连队的指挥员将人员安置好,陆北去巡视,还要安排警戒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