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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他只是痛(2 / 2)

他本就身形高挑,这些日子以来忙于政务,食宿都不好,面色疲惫,生生瘦了一圈,但却竟是不难看,显出一种落拓的俊美来。

如意和雀宁甚至还未来得及行一个礼,他已经匆匆进来,没有往旁边看一眼,径直走向时春,眨眼功夫,他已经站到她面前,半蹲下来握起她的手腕看。

时春看他,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些不安,先使眼色让两个丫头出去,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话音未落,手腕被人攥紧,却小心地避过了受伤的地方,那只翻阅兵、舞弄刀剑的手握在她的手臂上,傅恒低着头,他的气息喷在她手臂的肌肤上,激得她立刻就起了鸡皮疙瘩。

“傅恒……”

“疼吗?”他打断她的话。

“不疼。”她下意识回答。

傅恒垂下眼,没有说话,拇指在她包扎后的白布上摩挲着。

不知道为什么,时春低头看着他,忽然就不受控制地说了一句:“有一点。”

傅恒才动了,他站起来把她从凳子上打横抱起,手揽在她膝上的一瞬间,时春忽然倒吸了口冷气。

傅恒垂眼盯了她一眼,把她放到床上后,伸手把她的裤腿卷了起来。

时春抿紧了唇。

雪白的中裤一寸寸被卷起,露出比白色裤子更加细腻光洁的修长小腿,再往上,那青紫斑斓的颜色就越发让人不忍看了起来。

傅恒倒抽了口气。

他伸手抓住她的小腿,抬眼问她:“有一点?”

时春也看到了膝盖上的惨状,虽然看上去没有手腕上的鲜血模糊吓人,但却是一大块淤青,上面还覆着血色的淤肿。

本来当时,毫无防备地被拉倒,就是双膝先落了地。回了富察家下马车的一刻她便感受到膝盖剧烈的痛楚,本来还当只是撞疼了缓缓便好,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傅恒就已经回来了。

她知道现下她的伤势看上去有些怵人,但心有余悸之余,她不由感到了一种淡淡的困惑和委屈。

眼前人面色冷沉,薄唇紧抿,因清瘦显得轮廓越发鲜明深刻,半边脸藏在阴影里,教人摸不透他的喜怒哀乐。

无论是君子之交,还是如今的夫妻,她都从不曾看到过他对她显露那样的神色。曾经他是她彼此从容交往的知己,后来他是她温柔沉静的丈夫,他从来对她温文有礼,从不曾这般冷下脸来过。

许是太疼了,她坐在床上,手指攥起被单,下颌咬出一道倔强的线条,忍了又忍,却没忍住,不防间一滴泪从眼里落下去,她瞪大眼,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这般脆弱。

她开口,声音冷硬,却因为四肢的痛染上了些抖意:“你纵使因公事心情不好,也不该这般迁怒到我身上。这两天我在府里操持家务侍奉额娘,还要进宫护持皇后娘娘,如今你对我冷眼相待,凭什么?富察傅恒,你凭什么?”

那滴泪落在手背的时候,傅恒只觉手上皮肤瞬间烫起来,那烫意顺着血液一路烧到心脏,把血肉都烫得烧灼起来。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喉咙里似乎顶着什么东西,让他疑心一开口,他就再也没有维持住此刻表情的力气。

两日都没有合过一刻眼的人,在听到海兰察说她受了伤后扔下了衙门里的一切事回了一趟家。

他无法启齿,更不能让额娘知道。

开了门站在门口,她逆着黄昏的光向门口看过来的时候,那种细细密密的痛一点一点从胸口传来,那种微痛仿佛落成了实质,有什么在微微地啃咬着脏腑。

他不是生气,他只是痛。

从心口泛来的痛,一阵又一阵,裤子卷上去的时候,他几乎痛得红了眼睛,顶天立地的男儿,在低下头的时候几乎要把牙咬碎。

“对不起。”他说,然后低头,亲在了她的膝头。

时春怔住,怔怔地看着他,震惊又惶然。

傅恒手里握着她的小腿,他低着头,像是在亲吻什么圣洁的东西一样,显得虔诚又庄重。

“你别……你这是做什么?”

她急得坐直身体,用力把腿从他手中收回来。

他却已经覆身过来,时春只觉得后颈一紧,头就已经被人按住。

吻,不是洞房夜那个轻如羽毛的接触,不是他印在额头的温润,这一次,是真正的吻,是掠夺、是占有。

她整个人都被他揽在怀里,头陷在他的掌中,他的吻像是狂风暴雨一样把她席卷,她推拒,她挣扎,他只是在她唇齿间攻城掠地,她感受到他动作里的珍视和紧张,渐渐地不再抗拒,伸手攥紧他胸前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