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1 / 2)

颈窝痒痒的,沈宁欢后知后觉,方长弈的声音已经带了些低哑。

他又要……

沈宁欢心底一沉,对这件事她仍然有些抗拒,但也知道不可能一直推脱,于是默然咬紧了唇,像要奔赴刑场似的。

但这次的感受不一样了。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耐心,沈宁欢被他掌控着,竟不知不觉忘记了害怕。她双颊发红,不由地微微喘气,眸子里蓄满了水光,随着他的引导一点点沦陷。像溺在茫茫无边的深海里,无法自拔,唯有抱紧了他,从他身上才能得到慰藉和救赎。

昏黄烛影轻摇摇曳,低微的喘息缠绵不绝,气氛旖旎。

这一番痴缠,便到了半夜。

沈宁欢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目光仍是茫茫然的,心情却和上回完全不同。方长弈的天赋很好,这一次她不疼了,隐隐体会到了些特别的感觉,难以形容,以前也从未有过。

方长弈见她出神,那双好看的杏眼眨啊眨的,就陪她说话。两人亲近地躺在一起,极为随意地说着,想到什么讲什么。过了一会儿,方长弈见她精神不错,凑过去轻咬她耳朵,压低声音问,要不要继续?

沈宁欢犹犹豫豫,没有回答,她心里痒痒的,又不好意思点头,难为情地往他肩窝蹭了蹭。

方长弈明白这是默认了,眼中浮现些许笑意,翻身抵住了她。

天光微亮,沈宁欢朦朦胧胧醒过来,动了动身子,腰肢尚有些酸软。

那人淡淡一笑,又纠缠上来,低缓的声音问:“……再来么?”

这次沈宁欢毫不留情把人推开,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我要休息了,不许吵我。”

方长弈顿了顿,笑叹着将人揽进怀里。

她的后背贴上他胸口,隔着单薄的里衣,彼此传递着相同的温暖。

睡了小会儿,沈宁欢便悠悠苏醒,第一感受是后背没了人,空荡荡的,大抵就是这个缘故才让她莫名转醒。

她回身去看,方长弈刚换上朝服,正准备拿外袍。他见她醒了,微怔:“我吵醒你了?”

沈宁欢摇头,掀开被子下了床,抬手在紫檀方角柜里一路顺下来,最后挑了件暗玉紫的外袍。

“配这件好看。”她眉眼一弯,拿衣裳在他身前比了比。

方长弈颔首,清澈柔和的眸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好,就穿这件。”

沈宁欢着手替他更衣,好奇问:“这么早就要上朝么?”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哎,近日差事忙,皇兄能批给我三日休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她不禁腹诽,成亲这么大的事才给三天假,皇上也太小气了,那什么稽考就如此重要么?不过他这副奔波忙碌的样子,哪还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俨然是勤勤恳恳的忠臣良将啊。

“在想什么?”方长弈见她若有所思,顺手揽过她的腰。

沈宁欢把人推开,抬手给他打理衣襟,幽幽道:“我是觉得,某人这样子还真难得,本以为你惯常迟到,甚至根本不上朝的。”

“宁欢。”方长弈敛了敛神色,目光深沉,“本王其实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整衣襟的手顿时一僵,沈宁欢“噗嗤”笑出声来,把脑袋埋进他怀里,肩膀还不停颤抖。

“真话。”他一本正经地补充。

“好了你赶紧走吧。”她抬起头,不轻不重推他一把。

方长弈顺势截住她手腕,把人拉近怀里边,低头在她唇上轻柔一吻。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叫膳房准备你爱吃的。”沈宁欢仰脸望他。

方长弈心想你就够了,还准备什么。不过这着三不着两的话到底没说,否则沈宁欢必定又要生气推开他。

“对了。”他沉吟片刻,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稽考的这些日子,若是有什么官员亲眷来拜访,求这问那的,你一律当做没听见,无需理会。”

“哦……”沈宁欢犹豫不决,“可若是得罪了人怎么办?”

那人拿扇子轻轻敲她的脑袋:“你怕得罪谁?得罪又如何?”

沈宁欢无言,他的人生里好像从没有“顾忌”二字,恐怕连在皇上面前都百无禁忌,没什么收敛。

方长弈进宫上朝,沈宁欢无所事事,随口和兰鸢说想去花园里散散步。平日放在沈府这不算个事,兰鸢只是应一声,顺手带件衣裳就行。可沈宁欢看侍女家丁们忙里忙外准备出行,才意识到如今在王府,散步的意义已经大不同了。

有人抱猫,有人捧着衣裳和披风,还有人带着花茶和各式各样可人的小点心,一路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沈宁欢逛了半圈,有点累,刚停下来,就有侍女上前问需不需要休息。她略微忐忑地点了点头,便见有家丁搬榻椅来,五步之外还上了一扇屏风,说初冬天寒,这是为王妃挡风的。

沈宁欢靠在椅子上,慢慢给汤圆梳理毛发,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余光却注意着左右环伺的人群,暗暗告诉自己习惯就好。

身边伺候的素夕捧着沁人心脾的玫瑰露来,沈宁欢接过,小小抿了一口,权当压惊。许是见她神色闷闷的,另一个近身的侍女走上前,小声问:“这玫瑰露可是不合王妃的口味?”

沈宁欢看看杯中色泽清润的茶汤,笑了笑:“没事,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