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开视线,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见他这么多次,衣裳颜色还没重样过,可居然都穿得很好看,是底子太好了么?
“伞还了,我得走了。”沈宁欢看着溪边的石子,低声说。
听到这话,林亦目光微微一沉,转头去看她。沈宁欢低眉敛目,眼睫轻垂,散碎额发稍稍遮住精致的眉眼,肌肤在日光下透出淡淡的粉,似一碧如洗的晴空,雅净清澈。
这般好颜色,衬得绵延十里的碧波新柳,都要逊色几分。
“是因为哥哥回了吗?”他问。
“不。”沈宁欢摇头,“哥哥恐怕得到晚上才能回。”
她想了想,从荷包里拿出那对芙蓉冻石,清灵水亮的杏眸望着他:“我昨天得了一对方章子,准备去找人刻字呢。”
林亦看着那对小巧的印章石,不动声色挑了挑眉。
“好看吧?”芙蓉石莹润细腻,沈宁欢越把玩越是喜欢。
“好看,适合你。”
“据说永盛行的师傅手艺不错,我打算去问问看。”她聚精会神琢磨着芙蓉石的纹路,却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叹息,“你不早说。”
“嗯?”沈宁欢好奇地回头。
林亦定定看着她,忽而一笑,“现成的不就在眼前,还不收银子。”
言下之意是……他也会?沈宁欢一眨不眨望了他许久,半信半疑呢喃问:“真的吗?”
“又不像下厨那般难,会有何奇怪?”波澜不惊的语气道。
这话说的……沈宁欢无言了很久,却又想,雕刻与书画本就相通,他既然桃花画得那么好,会这个的确很正常。
“我去借点笔墨。”他说罢,便起身打算离开。
沈宁欢见状,忙把人叫住:“我有的!”
她有一支纤细小巧的青玉羊毫,在外出时随身带的,手边还有一小盒黛墨,足够了。
沈宁欢从荷包里找出黛墨和毛笔,再抬眼一看,林亦已经在细沙地上写好了字儿。
——是她的名字,排列得均匀有致,但怎么看怎么不对,像是映照在镜子里,整个字形都颠倒了方向。
“照这个写,印出来就是正的。随意来,不用担心写岔了,我会帮你修正的。”
沈宁欢恍然大悟,于是提笔蘸了墨,极为郑重地盯着手中印石,良久才下笔。
她微拧着眉,写得很慢,一笔一划都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