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果真拔足追来,闻锦心如小鹿乱跳,回头看了眼兴奋的少年,不留神在巷道转角处,撞上一个胸膛,那人生得很瘦,闻锦撞到了骨头,咯得闷闷发疼,她惊吓着退了回来,朝那人忙连声道歉:“对不起。”
苏洵然也追来了,茫然地望着烟火五色光华下,一群来者不善,披着雪白衣裳的人。
他们装束奇怪,额头上也绑了白色绸带,苏洵然的眼波翻出点困惑来,那为首的一个,忽然朝闻锦弯下腰,伸手便要挑她下巴,苏洵然怒了,冲上前来,堵在闻锦跟前。
薛藻一讶,似乎没想到苏洵然在此,曾被芦叶枪吓尿的薛藻本能地对苏洵然有几分畏惧,忙将手往后一缩,却又忍不住,将清艳如娇花照水,肌肤比月光还白的姑娘又深深凝视下来,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挑起嘴角,将身上白色孝衣一脱,扔给身后的几个小厮。
从在苏家被苏洵然羞辱之后,薛藻也学乖了,便雇佣了几个身手好的打手。
此时他们不怕死地包抄上来,将苏洵然与闻锦团团围困,闻锦一见薛藻那色眯眯的眼神,本能便抱住了苏洵然的胳膊,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指望的,当然只有苏洵然。
原本她还有几分勇敢的。
当初私逃出平昌城时,却被歹徒劫持,那天他们也是上来便弄乱她衣裳,脱了她的鞋袜,将她的脚心揉搓挠痒,闻锦后来知晓是皇帝派的人,皇帝毕竟还是有点底线的,没让人真的欺辱她,若非如此,即便韩筹赶来及时,她也早就不清白了。
可是,记忆里那些狞笑和猥琐的下流吞咽声,还是让闻锦想起来便犯恶心,噩梦般如影随形。
薛藻也吞咽了数下,又惊又喜道:“闻锦小美人,不不,如今长成了大美人儿了……薛哥哥想得你真苦啊。”
凝视闻锦时便忘了苏洵然这个威胁,他兴奋地搓着手朝闻锦走去,闻锦害怕地将脸颊往苏洵然背后缩,薛藻走近半步,肩膀被苏洵然固执地抵住往后推,少年力气极大,薛藻不敢正面硬碰,但却蹙眉,“苏洵然,怎么坏事的老是你!”
苏洵然嘟着嘴唇,冷冷盯着薛藻,目光清澈而极寒。
薛藻这厮不打一架是不能甘心的,何况他肖想闻锦不是一两日,又听说苏洵然在宫里住了俩月,民间流言四起,说他这是犯了什么怪病,治不好的。
薛藻狐疑地打量着少年,苏洵然眼下这神态,确实与往昔大不相同,苏洵然飞扬跋扈,蛮狠霸道,要是以往他这会儿早跳起来拎起沙包大的拳头揍他了,但此时他竟隐忍不动,薛藻越想越是以为可疑,也不自禁地对那传言信了几分。
他犯疑地往后退去,同时朝里两侧招手,让他的下人打手,一拥而上。
闻锦忽然惊呼一声,“洵然小心!”
话音骤然落地,苏洵然的鼻梁已挨了一拳,重重地,闻锦仿佛听到血液喷溅的声音,花容失色地要去拉被揍得仰倒的苏洵然,薛藻见得逞,恶劣地笑着箭步冲上来,忽然一把抓住了闻锦的手,反剪在身后,闻锦用力挣扎,“松开!”
薛藻冷笑,“就不松,让长平侯好好看着,他是怎么把女人输给我的。”
说罢又朝打手递眼色,“发什么愣,继续揍,揍死他。”
苏洵然才从地上爬起半边身体,又被狠狠地踹中了腹部,少年惨哼一声,伏地呕出一口血来,闻锦脸色雪白,“洵然!”
“不许打他!你们不许!放开我……”闻锦绝望要挣扎脱手,但薛藻便越捏越紧,男人天然占据着体能优势,何况闻锦是个娇软闲逸、不会拳脚的乖乖女。
见她一直为苏洵然呼救,薛藻便朝打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被打得满脸血的少年架起来,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是怎么羞辱闻锦的。
少年眼里有怒火重重,有桀骜,有毁灭般的厌憎,仿佛只要那些人一撒开手,他立即便要跳起来将薛藻当场毙命。
闻锦怔住,“洵然?”
薛藻嗤笑道:“把身子给我,嗯?”
闻锦茫然地收回目光,望向薛藻:“那样,就放了他?”
“自然。”
薛藻低头,将闻锦抵到墙根上,俯身亲吻她的脸颊,嘴唇,闻锦害怕得发颤,双手瑟瑟战栗着,每一寸肌肤,每一只毛孔都在叫嚣着拒绝。
但薛藻恶心的唾液还是糊了她满脸。
少年被扣着半跪在薛藻跟前,怒火锵锵地要冲上来,野兽般透着歇斯底里,打手又上来几个,这才将苏洵然压住了,跟着又是一拳迎头击中他,苏洵然后脑被打得晕眩,血液从嘴里哗啦流出……
但他仿佛浑然不觉,一个劲儿要冲上去打死薛藻。
闻锦忽然推开姓薛的,带着轻颤的商量的声音从男人手臂的桎梏下传来:“换个地方。”她渴求一般的握住手,“不、不能让洵然看见……”
薛藻犯难,微微歪头,“当真——就这么喜欢这臭小子?”
闻锦闭着眼噙泪点头。
薛藻搔搔后脑勺,往身后瞅了眼,苏洵然的双手指甲拼命地划着地,几乎划出了血痕,眼睛充血怒瞪自己,心下竟十分爽利,忍不住翘了嘴角,又在闻锦脸颊上亲了一口,便顺带着,手勾住了她的衣衫,从肩部滑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