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燕都空气干燥,唯有一个漫长的深吻方能缓解。收藏本站
迟则安一点一点撬开周念的防备,带她去领略恋人之间才能体会到的唇齿相依。他一手抱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直接把人抱到了流理台上。
突然悬空的瞬间,周念本能地抱紧了他。
她从迟则安深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绯红的脸颊,像一朵桃花绽放在他的视野之中。
周念睫毛一颤,闭上了眼。
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周念想,这不是平时的她。迟则安又把她的头发揉乱,发绳松松地落到发尾,然后被男人的手指一勾,便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周念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原来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居然如此想他。更别提当她知晓四年前发生的事故之后,每当回想起他平静而克制的语气,心脏就一阵一阵地泛着酸楚。
她想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的男朋友在别人眼里几乎无所不能,就连她自己都曾经认定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得倒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是会为他感到心疼。
周念怯怯地抬手,安抚般从他扎手的短发一直抚摸到他修长的后颈。创口贴的边缘刮过后颈的皮肤,如同骤然开启的电流一般,刺激得迟则安呼吸一滞。
“乖,别乱摸。”否则他不敢保证今天会放过她。
“哦……”她听话地收回手,唇瓣水润地泛着光,“迟哥,我好喜欢你呀。”
细声细气的喃喃低语,听得迟则安口干舌燥。
他沉下目光,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无声地盯着这个无意识用着最青涩的方式诱惑他的姑娘。她接吻的技巧并不高超,好几次牙齿都磕到了他的舌头,迟则安甚至从嘴里抿出了一点血味。
狼见了血是要吃人的。
他的猎物乖巧而懵懂地回望着他,片刻后像是察觉到未知的危险,周念往后挪了半寸,湿漉漉的睫毛轻轻垂下。
“你先出去。”迟则安嗓音嘶哑。
周念茫然地抬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念念啊,你要再愣着,”他轻喘几声,尾音带着调笑,“我就不守规矩了,懂了没?”
周念眨眨眼,余光里看见他那条原本宽松的冲锋裤不知何时有了绷紧的迹象。她刹那间明白过来,面红耳燥地迅速逃出了厨房。
溜得比兔子还快,还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迟则安沉沉地往后看了一眼,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他烦躁地舔了舔牙齿,感觉有股火在身体里烧得正旺。
管撩不管灭的女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喉咙里吞咽几下,迟则安转身找出一个玻璃杯,从饮水机里连灌几杯冷水,才总算缓过来一些。
火还在,只是没有继续燎得他嗓子发干。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人是不是又躲到沙发后面去了。想到这里,迟则安就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歪过头看见厨房窗台上一盆开花的月季。
周念果然把它们都照顾得很好,白中透粉的花瓣稍微翻开,露出里面重叠包裹的一簇娇艳的橙黄。
跟她本人一样,乍看清丽温婉,靠近了才能闻到若有似无的香。
窗外早已是深冬时节,草木凋零透出萧瑟之意。
迟则安放下水杯,手指在花瓣上抚过,终于体会到家里种花的好。
看得人都温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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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正如迟则安所说的那样,他很闲。
刚回来的那几天,他去云杉俱乐部晃了几回,把明年的带团计划初步敲定,跟王禾他们几个找了家新开的攀岩馆比了一把,毫无悬念就赢下了比赛。
后来他跟于阳终于谈好了与无人机公司的合作,然后就无事可做了。
本来暖峰今年还有走进校园给学生们宣传安全教育的活动,可是于阳嫌他长得没有亲和力,怕吓到祖国的花花草草,干脆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参加。
最近的燕都风平浪静,一次救援请求都没有出现过,迟则安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适应。
在他之前的设想里,难得他可以几十天不用出远门,那么他和周念就应该天天腻在一起。只可惜与他的无所事事不同,周念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两人隔两三天才能见上一面,而且还都是在吃晚饭的时候。
十二月下旬的某天夜晚,吃过晚饭迟则安照常送周念回去。
到她家楼下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地控诉“你最近都不肯去我那儿,种在家里的花还管不管?”
“我最近很忙的呀。”周念细声细气地解释,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确实冷落了男友,便踮起脚尖啄了下他的嘴唇。
迟则安被她哄得笑了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周念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明明是她定下要求迟则安每回要先问问她才能接吻的规矩,可她自己却从来没有遵守过。
上回在他家里险些擦枪走火的经历,虽然让她当时受惊不小,可是后来回到家再回味那个绵长的深吻时,她却感受到了一种意犹未尽的滋味。
迟则安像是有着非同寻常的魔力,让她越来越想要靠近他。
所谓食髓知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周念不好意思把如此细腻又大胆的想法说出来口,只好选择用行动表示。她拉过迟则安的手,轻轻触碰他手上的薄茧。
女孩儿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指甲擦过掌心,迟则安嘶了一声,觉得再不收拾一次,周念恐怕是要翻天了。
他这回没有事先打招呼,出手极快,干净利落地就把人抱到怀里,然后略施惩罚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周念惊呼一声,迟则安在她耳边低笑“还惹我吗?”
“不惹啦。”她靠在他的肩头,声音软绵绵的。
迟则安又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才说“回去吧,明晚还是一起吃饭?”
周念顿了顿“明晚不行哦。方家阿姨住院了,我要去探病。”
迟则安皱了下眉。
两人交往以后,他偶尔看到过方淮晏以前发来的信息。周念是个真诚的人,他一问,她就把自己和方淮晏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哪怕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但迟则安还是有些在意“要我陪你去吗?”
周念认真地考虑了几秒,然后说“不用啦,我自己能解决的。”
她和迟则安确定关系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方淮晏,请他不要再纠缠自己。至于对方有没有听进去,她自然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没有再发些暧昧的信息过来。
迟则安看她一眼。
路灯下她的目光也依然清澈,掺入不了丝毫的杂质。
“那好,回来了打电话给我。”最终,他决定就听她的。
就像周念没有再询问肖媛的情况一样,既然她尊重并且相信他,那么相对应的,他也要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她去处理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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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周念就赶去了艺术馆。
绣棚上橙红色的薄纱透着光,新添上去的刺绣孔雀羽完美地与薄纱互相映衬。那些色彩斑斓的羽毛,边缘用粗细不一针线绣出了墨迹濡开般如光似影的效果。
周念洗干净手,仔细地擦了一遍护手霜,才坐下来继续昨天没绣完的部分。
半个多小时后,陆续有人走进培训中心。
邓静一进来就看见了周念“我的天,你又来这么早。”
周念回头笑了笑“早呀。”
“早早早,”邓静连忙去洗手,边洗边开玩笑道,“念念,你每天这么勤奋,我压力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