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即便将来太子有了新欢,也不会轻易将她遗忘。
刘辩见此,却是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女诫》乃是那位被誉为“班大家”的班昭所著,向来为世人称道,尤其是世家豪门之中,逐渐也掀起了一阵推崇《女诫》的风向。
实际上在两宋之前,《女诫》的教育意义远不如其政治意义,其最初也并非当真是用以规劝尚未出阁的家中女眷,而是强调女性对男性权威的绝对服从。
前汉与后汉多有女主、外戚干政,《女诫》的创作背景也正值邓太后临朝、男权旁落的时期,也难说班昭是否是在规劝邓太后将权力归还于孝安皇帝。
但《女诫》成书不久,班昭之子曹成身为关内侯,且有过二千石国相履历,却被邓太后外放贬为秩四百石的陈留郡长垣长,并下令让班昭随其子到长垣就职。
刘辩躺在刘清的怀中,举起手抓起那卷《女诫》,好似什么杂草似的随手丢在了一旁,与俯视着自己的刘清对视着,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道:“这种书日后不必研读,孤喜爱的又不是班大家,而是独一无二的涟漪。”
“殿下……”
刘清望向刘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和一抹动容,美眸微微睁大,男人不都喜欢温驯听话的女子吗?
若非那位袁司徒的正妻马伦是坚定的《女诫》反对者,否则汝南袁氏的女眷恐怕早就将《女诫》作为启蒙读物伴读终生了。
刘辩对《女诫》亦是不以为然,若是《女诫》真有如此大的效用,后汉又怎会出现诸多凶狠残暴的杀胚皇后?
“孤乏了,陪孤一道小憩一阵吧。”刘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中满是疲惫,困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缓缓闭上了眼眸。
见太子眉宇间满是疲乏之色,刘清也不再赘言,动作轻柔地为太子宽衣解带并卸下冠帽,缓缓将太子轻轻拥入怀中,让太子枕在那芳香四溢的脂山入眠。
一双纤柔白皙的素手缓缓放在太子的额角,轻轻地按捏着,不知是那扑面而来的阵阵香气,还是刘清精湛的按捏技艺,刘辩的呼吸也随之逐渐平缓。
“两个时辰后唤孤,晚膳陪孤同赴北宫与父皇一道用膳。”
刘辩轻声呢喃着,声若细蚊,嘴唇微微开合,令刘清竟一时难以分辨这究竟是太子的梦呓,还是对她的叮嘱。
而看着呼吸逐渐平缓,还时而发出一阵轻微鼾声的太子,刘清却是不禁有些入迷了。
她微微俯身,仔细端详着太子的容颜,眼中浮现出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一缕爱意。
昨夜和今晨她并未过多留意太子的容颜,此刻仔细端详,却惊觉太子似乎格外俊美。
若非不合时宜,她当真忍不住感慨一句“美哉少年郎”。
且方才太子虽未曾因《女诫》而褒赞她,但那一句“孤喜爱的又不是班大家,而是独一无二的涟漪”,这句话仿佛利箭般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
刘清双手捧着酡红的两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太子一般,看向太子的目光恍惚间竟愈发粘稠。
殿下,像你这样的美男子,生来就是要让妾身吃掉的!
然而刘清未曾觉察到的是,太子的嘴角悄然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收臣子之心与收嫔妃之心,并无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