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水打在冰冷的剑身之上,敲击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沈玉宛听着那冷硬的声音,彻底不敢动了。
贺冽霆语气淡漠地吩咐时安道,
“给沈家送回去吧,顺便告诉沈家家主,嫡小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时安拱手应了一声。
贺冽霆拉过缰绳,直接跨步上马。
躲在朱红的大门看热闹的众多女子见贺冽霆要走,也不躲了,全都呼啦啦地跑了出来。
“殿下,怎么走了?”
“殿下,今晚就留府里过夜吧!”
“殿下,奴家新学了一曲舞蹈,跳给您看呀!”
......
可是,那一人一马已经消失在雨帘,还哪有半分踪影。
众女子懊丧着,却又如何也追不上那已经消失的人,
只能转头,将还在原地的时安给围了起来。
“时副将,殿下怎么走了啊?”
“时副将,殿下还会再回来吗?”
“时副将,殿下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副将,殿下不回王府的日子都在哪儿啊?”
“时副将,你给我们透露透露消息嘛?”
时安被围在中间,一圈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他一低头看到了滚在地上的沈玉宛。
他一把将人提起,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诸位姑娘,末将还有公务在身,不敢耽搁,就先告辞了。”
众女子的目光落向沈玉宛的身上。
有探究的,有恶毒的,甚至有艳羡的。
时安对这些恍若没有察觉,只提着沈玉宛挤出包围圈,仓皇逃开。
到达沈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哐哐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雨夜里尤为明显。
守门的小厮极为不耐,
“谁啊?这大半夜的,敲什么敲!有事儿明儿个再来!”
时安也不应声,只依旧我行我素地敲着,一副门不打开,誓不罢休的架势。
守门的小厮终于耐不住了,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就开始破口大骂,
“爷爷我说话你是听不到嘛,我让你......”
然而,他的满腔怒意在看到伸过来的那个纯银腰牌时,一下子就顿住了。
“去告诉你们家老爷,你们的嫡小姐被送回来了。”
时安拖着重音,强调着“嫡小姐”三个字。
守门的小厮这才看到时安手里提着的沈玉宛。
奄奄一息的,如落汤鸡一般,仿佛已经晕了过去。
他连忙后退几步,将大门让开。又踉跄着往沈仲腾和柳姨娘的卧房跑去,
“老爷,夫人,小姐、小姐回来了!”
沈仲腾和柳姨娘早已睡下,听到小厮大呼小叫的声音,皆被吵醒。
柳姨娘翻了个身,颇为不满。
“这大半夜的,吵吵什么呢!”
沈仲腾拍着她的背哄了哄,
“好像是说小姐回来了?小宛吗?这么晚了回来了?”
柳姨娘这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小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行,我也得起来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