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醒来,她只觉喉咙火烧一般疼,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让眼泪瞬间溢出。
有人趴在她床边睡,林常青抬手摸去,摸到了他的头,是略微扎手的短发,不是程奕景那种顺毛。
嗓子嘶哑,她挣扎着发出细微的声响,拍了拍睡在床边的那个人。
“醒了,我叫医生来。”周彦君醒了,低沉悦耳的嗓音里带着一点鼻音。
灯亮起,护士医生鱼贯而入,对她进行检查。
“醒了?能听到吗?”
“还是有点低烧。”
“给你摘了气管的氧气导管,让你自主呼吸一下哈。”
“导尿管也拆了吧。”
……
待到繁琐的检查结束,护士给她挂上新的挂瓶,林常青的大脑也逐渐清醒。怎么陪在身边的不是程奕景而是他。
周彦君在床边坐着,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溢出来的柔情。像当初那样,他拿着热毛巾,给林常青热敷刚拆掉滞留针的手背。
男人做事很细致,热毛巾避开针眼,轻敷并轻轻按摩按摩手部肿胀的部位。
林常青猛地把手抽回,嘴唇紧抿着。声音沙哑但足够周彦君听清:“你在做什么?”
“你这样,我姐姐知道吗?”女人语气很冲。
“是你姐姐托我来照顾你。”周彦君毫不留情地回怼。
林常青被呛得一噎,无语至极。沉默后,忍不住摆出自己最臭的表情,一双杏眼直直瞪着拿热毛巾的人。
可那人只是拿着热毛巾靠近,尝试着继续给她热敷,一点都不理会她的目光。
林常青看到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觉得很不开心、很烦,可又不知道发泄。
瞪了一会,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林常青觉得难堪,咬着唇又尝试着眨眼把泪收回去,可眼泪似决堤洪水般止也止不住。
“想哭就哭,憋着做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常青的脸颊,阻止她咬嘴唇的动作。
林常青浑身使不上力,但还是挣扎给了周彦君一巴掌,然后把头埋枕头下哭。
医生说她哭可以促进肺部血液循环,周彦君随她去,便不管她。
林常青没有多少力气,嚎了一会,便哼唧哼唧地哭。
到后来实在是哭够了,才想起要联系程奕景,又抽噎着摸索自己的手机。
摸不到又不想叫周彦君找,自己一个人傻傻地挂在床边,又忍不住嚎。
周彦君看着,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觉得无奈。拿着水杯靠近,问道。
“要喝水吗?”
林常青哭嚎摇头。
“要吃东西吗?”
林常青又哭嚎摇头。
“要上厕所吗?”
林常青再哭嚎摇头。
“要纸巾擦眼泪吗?”
林常青还是哭嚎摇头。
“我觉得你需要,你鼻涕快流到嘴里了……”
大声哭嚎,低头把鼻涕蹭床单上,生气喊道:“我要手机!我要手机!”
折腾了一顿,手机的电量足够开机了,开机的瞬间,程奕景的消息如潮水般涌出。
林常青正要点开他发的信息,一旁的周彦君却直直把手机抢走。
林常青被抢了手机,气极了,挣扎着就要起身抢手机。
谁料根本站不稳,直直倒在周彦君怀里,怎么能那么没出息,林常青又忍不住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