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骋料到她会这么说,神情并没有什么波动,“既如此,我就不勉强小妹了。”
说罢,他向谢氏行礼,“孙儿就不打扰祖母吃饭了,孙儿告退。”
薛骋白跑一趟,还不生气,怎么看都不对劲。
但具体不对劲在哪儿,薛卿仪还没想明白。
等到回了琼华阁,丫鬟告诉她竹秋被世子带走了,她才知道薛骋为何反常。
他这是知道她一定会主动去找他。
“我这就去,告诉老夫人。”献春想去找谢氏做主,不料丫鬟又说:“世子临走前交代,如果不想老夫人被气出什么好歹,就请小姐把嘴闭上。”
说完,丫鬟又弱弱地补了一句,“这是世子的原话。”
薛骋又在发什么癫?
薛卿仪不耐烦地皱紧眉心往外走。
到了松墨居,她一眼看见被倒吊在房梁上的竹秋。
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看着十分可怖。
一旁哭哭啼啼的薛月娆注意到她,跌跌撞撞朝她跑来,“对不起姐姐,是我没用,没能保护竹秋。”
话间,薛月娆身形一晃,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身前。
紧接着薛骋像风一样冲到她面前,怒道:“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月娆摔倒?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薛卿仪没理会,她直接让献春赶紧把竹秋放下来。
“把她给我拦下!”薛骋一声令下,立马冲出几个家丁围住献春。
薛卿仪微微眯眼,“我若是受了委屈,可随时进宫找陛下做主,你们几个是嫌脖子上的东西太重了吗?”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薛骋气得咬牙,“薛卿仪,月娆因为你在玉清观跪了一整天,你哪来的脸去告御状?”
薛卿仪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因为我?我有说让她去玉清观跪一整天吗?世子的脑子还没找太医看看吗?”
“薛卿仪!”
薛骋一副恨不能吃人的样子。
薛卿仪没跟他废话,让人先把竹秋放了,否则等她进宫告了御状,松墨居里的人都逃不掉。
人都是怕死的,而且身在底层,更懂得权衡利弊,立马就有人把竹秋放了下来。
薛骋再气也没用,薛卿仪盯着他,“世子身为镇远大元帅,却只会欺压下人,显得世子极其无能。”
“薛卿仪!”
薛骋咆哮着要对她动手。
一旁的薛月娆及时拉住薛骋,哭道:“哥哥,我是自愿去玉清观跪的,跟姐姐无关!”
“要不是因为她,你会去跪吗?”薛骋恨铁不成钢,“就为了让她的两只手赶紧痊愈,你一大早就去南极长生大帝跟前跪着,到家连腿都站不直,还撒谎说是路走多了,分明是因为跪了一整天!”
薛月娆哽咽,“姐姐和我们是一家人,我为姐姐跪一跪有错吗?”
“她一个外室所出的庶女,算什么一家人?”薛骋毫不留情地剜了薛卿仪一眼。
薛卿仪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这番话有多难听,而是听薛骋这架势,不知道又得唠叨多久。
她没心思听他发疯。
于是薛卿仪直截了当道:“我不值得你这么付出,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薛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语塞。
薛月娆愣了一会儿,不甘心地开口:“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挑起薛骋的怒火来针对她吗?这个招数,薛卿仪受够了。
她走过去扶起薛月娆,温柔道:“我的意思是,妹妹太好,而我配不上。今日妹妹为我跪的,明日我就还给妹妹。世子以为如何?”
薛骋回过神,冷嗤一声,“还算你有自知之明,明日一早你便去跪着,我会让人好好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