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教堂顶端的彩色格子窗照射进来，幻化成迷离的光彩。凌允站在神台前面，注视着向他走来的迟欢。
一袭白色的婚纱，散发着圣洁温柔的光芒。薄纱遮掩住了那张美丽而平静的脸。
她是天使么？
从他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了。
初遇的时候，她的瞳仁纯净得如同一湾清澈的湖水，带着迷茫和惊惶。
凌允静静看着迟欢，突然觉得恍惚。
那张已经深深刻在眼睛里的脸庞，恍恍惚惚之间像是有了另一个轮廓。那般熟悉，那般天真，那般羞涩，唯一不变的，是那天使般的眼睛。
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
只有在梦境里，才能够闻到记忆中百合的芬芳。
目光越发迷离，他向迟欢伸出了左手。
迟欢无声地看着凌允，缓缓地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他的手掌。
他用另一只手，隔着薄纱摩挲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像是在触摸白色花瓣上的露珠。
这是一个没有音乐，没有亲友，没有神父的婚礼。
只有他和她。
教堂或者神，对于他来说不是救赎，他不需要救赎，也不需要那些可笑的仪式和誓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将它戴在迟欢左手的无名指上。
凌允轻笑了一声，说：“现在，我可以吻我的新娘了。”
他轻轻掀开迟欢脸上的薄纱，俯下脸，缓缓地，缓缓地，靠近她。
在将碰到迟欢的双唇时，凌允的身体却微微顿了下，停住了动作。
绿眸里没有任何惊讶，依然静静地看着迟欢的脸。他看到，迟欢那双美丽而空洞的大眼睛里，慢慢地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又慢慢地凝结成珠，滑过苍白的脸颊。
她的眼泪，如同死去的魂魄般决绝。
许久，凌允开口问道：“为什么……”
血，一点一滴染上了锋利的刀刃，染上了迟欢握刀的左手，染上了凌允白色的衬衫，使得一切都带上妖娆触目的猩红。
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泪水依然不断地掉，她的声音平静得如死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