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欢站在窗台旁边,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越过窗外一望无垠的森林,仿佛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吹乱她额前的头发。残阳如血,将她眼角晶莹的液体染成迷离的红。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一切陷入不知名的寂静之中,直到一声低低的叹息,打破了这寂静。
凌允轻轻搂住了迟欢的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问道:“在看什么?”
迟欢没有回答,她的表情依然沉静,像被抽去了灵魂的玩偶,眼睛里依然一片空茫。
“欢儿,你又在惩罚我么?”凌允突然觉得气恼,她的无视和平静,比她的歇斯底里和憎恨,更让他莫名烦乱。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欢儿。”
无论他说什么,都像消失在空气之中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应。
凌允伸出手去,扶住迟欢的一边脸,强迫她转过脸对上他的,他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但是他在她眼睛里,却只看到他自己,再无其他情绪。
“欢儿。”凌允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这个世界上,能够主宰你的命运的,只有我。”
凌允将额头抵住迟欢的,轻声叹道:“这样不好么?欢儿。我们会有新的开始,只属于你和我的开始。”
“你知道么,欢儿,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纯真让我想狠狠毁掉。”凌允苦笑了一声,说:“但是,我这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最终却败在了你的手里。”
“你赢了,欢儿,你赢走了这里。”凌允指了指心口:“一颗残破不堪的心。”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凌允的声音越来越低,缓缓在迟欢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是爱她的,对么。
不,他不是爱她。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不知道当一个女人的心属于一个男人时,她将不会再去看别的男人一眼。她爱的男人死了,她的心从那一刻起,也死了。
如果凌允懂得什么是爱的话,他就会明白从知道季臣死了的那一刻开始,迟欢她不再挣扎,不再反抗,只因为她的灵魂,已经随着心的死去,而渐渐枯萎。
或者凌允不是不懂。
他是不想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