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在一起(1 / 2)

一日,她没来,二日,三日......

清妧月正在切菜的时候走了神,不小心划破了口子,手指溢出血珠。

这些日子很忙,白天一直没空,晚上要照顾母亲,她本以为瑾萱会得空过来,可是她却迟迟不来。

有一种奇怪的不安,牵动着她的心弦。

此刻,瑾萱在林府后院,坐在亭子中的石头凳子上,脸色郁郁的,她掏出一把吃的往河里洒,瞬间,一堆小鲫鱼争先恐后地往那边游,张着圆圆的小嘴。

瑾萱被这些可爱的红鲫鱼逗乐了,咯咯笑了一下。

“你终于笑了。”易雪茹挑开树枝,走进来。

瑾萱没有发现伯母一直在,脸色立刻沉下来,带着委屈。

“听丫鬟说你早上没有吃饭,如今到了晌午,还不愿意。”易雪茹坐到瑾萱身旁,怜爱的抚了抚她的墨色头发。

“我不饿。”瑾萱嘟着嘴,眼睛滑了一下旁边的伯母。

“说吧,是不是跟我生气。”易雪茹道。

瑾萱抓了一把吃的,往河里扔,小鲫鱼们看到又来吃的了,那一片水面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瑾萱道。

“很快你远方的亲人会来找你。”易雪茹握住瑾萱的手,展开然后拍了拍她的手掌。

“是什么亲人?”瑾萱眼里尽是迷惑。

易雪茹睫毛下落下一片遮掩,遮掩了她复杂的眼神。

“伯母,是不是等远方的亲人回来,我就可以出去了。”瑾萱道。

易雪茹侧过脸,温柔笑:“你这么着急出去干什么?”

“我想要见清妧月。”瑾萱转过脸,视线往河那边瞅。

“今天不行。”易雪茹拒绝。

瑾萱着急,眼里水润起来:“我不出去让她来也不行吗?”

“不可,你这些日子好好在府里呆着。”易雪茹余光看到一抹绿色,只见冰巧在一旁立着,看她的样子是准备要叫瑾萱吃饭。

“走,到我屋里。”易雪茹给冰巧使了一个眼神。

冰巧会意,便回了厨房。

瑾萱不情愿的被易雪茹拉到了自己的房间,桌子上陆陆续续摆满着刚做好的菜。

“怎么还不吃,难道你不饿。”易雪茹道。

“我吃不下。”瑾萱放下筷子。

“你若是这样身子会垮掉的。”易雪茹夹了菜放到瑾萱碗里。

“我感觉我生了病。”瑾萱道。

易雪茹惊了一下,忙道:“哪里不舒服?”

“我胃口不好。”

“这不是大病,待会儿让你伯父给你看看。”

“其实不用伯父,我不喜欢吃药。”瑾萱眼珠滴溜转,在想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易雪茹放下筷子静听。

“我想吃清妧月做的饭,她做的手艺好。”瑾萱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紫衣女人,“可不可以让她来给我做饭呢,我不出去就是了。”

易雪茹无奈:“若不让她来,你是不是就不吃饭了,打算饿一天。”

瑾萱沉默,那就是肯定这个意思。

易雪茹考虑一会儿,心想清妧月毕竟是她多年的好友,故而在她身旁应该没有什么不好,正好可以陪着瑾萱,这段时间,看着她一个人怪孤单的。

“那好,我等她忙完酒楼的事叫车夫接她。”易雪茹终于答应。

......

晚上,天色已经暗下来。

听说瑾萱这段时间没有吃好,整个人都憔悴了,清妧月匆匆忙忙给她做了一顿美味佳肴。

“为伊消得人憔悴,你是不是想我才这样。”清妧月打趣道。

“谁说的。”瑾萱吃了一口鸡翅膀,“我是想你做的菜。”

清妧月故作伤心,“我还以为你想我,既然如此,我一会就回家。”

“你...”瑾萱吃了一口大米,瞪着眼睛咬着,好像在吃她似得。

“晚上你想让我留下来吗,嗯?”某人挑眉,手指勾到了瑾萱的下巴下,撩了一下。

瑾萱喝了一口茶水,差点呛出。

“你能不能留下来,我说的不算。”瑾萱道。

清妧月想到了易雪茹,本是火苗乱窜的后背,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

表情变幻实在是很明显,失落的跟只落汤鸡一般。

“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特别想留下来。”瑾萱睨着她。

清妧月:“......”被你发现了。

瑾萱咯咯笑了起来,“你别担心,我早就跟伯母说好了让你陪我,她最终还是答应你留下来。”

结束晚饭,瑾萱想沐浴,叫冰巧准备。

清妧月一听沐浴两个字,眼底漾着潋滟光华,顿时,心砰砰起来。

“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呢。”瑾萱凑在清妧月耳畔,笑意温柔地道。

被瑾萱呼出气息包围,耳朵瞬间发热。

原来不是一起,清妧月不好意思撩了一下发丝,遮掩神色落寞的样子。片刻,恢复一脸正色,紧绷起来道:“你先洗,我还想坐一会儿。”

“既然如此,我先去了,你且在此处等我。”瑾萱推开门,走去东屋那边沐浴去。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清妧月站在窗下,手握着一杯凉茶,冰凉液体流入口中,得到暂时的安慰。

过了一阵,瑾萱推开门回到屋里,带着湿漉漉的头发。

“冰巧给你准备好了热水。”

“好,那你先睡。”清妧月离开了屋子。

“别着急,小心被台阶绊倒。”瑾萱笑道。

“我...我没有。”当瑾萱沐浴完,身上带着一种迷人清爽的香气,差点让清妧月失了神。

星辰满天,凉风徐徐,月上树梢,院内传来窸窸窣窣虫鸣声,此刻林府屋子大多熄了灯。

清妧月进了浴桶里,抱着双臂,在想什么。

冰巧早就不在,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沐浴完毕,清妧月走近瑾萱的房间。

推开门,只见昏黄灯光,摇摇曳曳,照着屋内美人朦朦胧胧。

瑾萱已然坐在塌上,头发散落肩背,纤细的身子藏在素色白衣之内,手指握着被子,抓出了褶子,眼神中好像下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心,面色淡淡晕出红色,好像期待着什么......

清妧月站在原地,定定望着塌上的柔美的女子。

好像想到了什么连清妧月都感到害羞的心思,脚步不敢移动,呆呆的站在原地。

回想曾经,两人有过一起同塌的时候,却不想现在这样如此。因为眼前女子太过美好,她这样在塌上坐等着自己沐浴而来,有一种不真是的感觉,宛如幻境。

不见清妧月有动静,瑾萱睨了她一眼:“站在那里作甚,还不过来,是不是不想睡觉。”

清妧月回了神:“不是这样,我只是有些口渴。”她走到梨花木桌旁,端起一壶茶水,倒了一杯凉茶,自个喝了。

瑾萱望着她,眼神柔柔的,整理一下长发,仰着身躺下:“快睡吧,这么晚,我想你肯定困了。”

虽然在酒楼里比较辛苦掂勺做饭,但此情此景清妧月不觉得累,丝毫没有困意,反倒是精神的很,就算躺在塌上也睡不着。

喝完了凉茶,清妧月熄了灯,便走到塌边,轻轻上了去。

屋内很安静,听到被子摩擦细微的声音,清妧月竟紧张起来。

翻了个身,发现瑾萱平躺着,她的面容仰着屋顶。

谁也没有说话,周遭分外安静,可以听得到彼此呼吸声,久了,两人气息交缠在一起,变成了一张丝丝缕缕的网。

瑾萱身子绷直,双手紧握身上素衣,她的心性做不到主动抱着清妧月卿卿我我,这样会羞死,可身旁人温热的气息柔柔软软地落在脸庞,宛如羽毛轻抚燥热的心。

渐渐感觉身旁人靠得更近,属于她的体香萦绕在周围,瑾萱心悸起来:“你...你要做...做什么?”

清妧月停住自己悄悄地靠近,刚以为瑾萱睡了,听她出声原来她还醒着,只能故作轻松道:“我来帮你掖被子,免得着凉。”

这可是夏天,哪有着凉一说。

既然话一出,清妧月就要去实打实地做,从被窝里伸出手滑向身侧人的腰间,顿了顿,然后继续游到瑾萱肩处,抓住被子往上拉盖在身子上。

此刻,清妧月的手指,略微颤抖,退回的手沿着原路返回,又一次将自己的压抑彻底击溃,手就在瑾萱的脖子边缘停下来,指尖轻轻抚摸,感受那里温热跳跃的感觉。

突然那只手被瑾萱抓住,清妧月下意识缩了一下,不料被她紧紧地握住,即使她并没有使得多大力气,两只手紧握交缠在一起,一点都分开。

清妧月起身贴在瑾萱身上,见她如此动作,瑾萱胸口起伏更快了些,而她眼里眸光晃动,目光炙热无比好似要把清妧月化掉一般。

清妧月抬眸,看着这张勾人心魄的绝色玉容,吻了她的眉心:“跟我在一起,没有披红骑白马,青庐合衾酒,也不会有孩子,甚至连名分都没有,也许我们会像我母亲跟月姨那样,外面的人只会以为你我是一对好姐。”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想我的心意你应该可以明白,有了孩子又如何,有了名分又怎么样,若不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拥有这些并非真的开心,我不想放手,让你以后也嫁了别人。”瑾萱手指落在清妧月唇边,轻抚着她的唇瓣。

“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伴随你身边,除非,我不在......”清妧月说到半截被瑾萱用手堵住嘴。

“莫要胡说。”瑾萱柔声道,“我们都要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

压抑着快要失去理智的疯狂,一只手揽住瑾萱的腰间,两人相拥在一起彼此好像是融化的冰雪,丝丝缕缕纠缠不清。

幔帐轻轻摇曳,令人遐想。

第二日,清晨。

院内银杏树上站着几只小鸟,叫声清脆悦耳。

丫鬟们早早起床,有扫地,浇花,各忙各的,这便是林府的一天开始。

清晨的阳光通过窗棂照进屋内,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清妧月只觉得恍如梦中,睁开了眼侧着身子看着瑾萱,不一会儿嘴角噙着甜美的笑容。

贪婪地看着枕边人,探出手想要抚摸那静美熟睡的玉容,停下来,怕打扰人家,于是只能呆呆地看着她,要将这美好的时刻记在心里面。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瑾萱睁开眼眸,模糊之中发觉身边坐着一个纤丽的女人。

顿时精神奕奕,起身道:“你醒了。”

清妧月微微笑道:“我刚醒。”

瑾萱回她一笑,垂下眸子,握着被子左右看了看自己。

“早饭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给你做。”清妧月道。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瑾萱坐起身子,忍者下方的酸痛感,掏出一旁的衣衫一件一件穿好,然后下了塌,穿上鞋子站起身。

瑾萱长发部分落在前,便握住几缕发丝,轻轻滑在身后,在这个间隙中,余光扫过一抹红色。

因为太过显眼,即使没有正眼看也勾住了瑾萱的心。

她撩开被子,看到此景,顿了顿,随之暖流融入四肢百骸,觉得身子发软了些。

就在这时,腰间缓缓绕过来一双手,轻柔落在瑾萱的小腹,身后人欺身过来,下巴落在后肩,唇挨着耳畔,气息温热,喘气声有些重。

清妧月声音有些发颤:“谢谢你,我的妻子。”

瑾萱身子微微一颤,眸子水润,喜悦,无奈,喉咙酸涩。

终于算是她的人了,不是幻觉,这是清妧月第一次这样叫她。

以往都是朋友一般的称呼,似乎一辈子只能如此。

妻子两个字,让瑾萱的心顿时融化成潺潺流水,即使没有拜堂,红衣,青庐,也不重要了,也丝毫没有遗憾,即使一辈子隐瞒,不为众人所知,也不在乎。

只要她认为,自己是她的妻子,足以。

清妧月隐约看到她侧脸的眼角处有极小的泪花,看出了她的心思,双臂拥着怀中人更紧了紧。

脸贴着,发丝触碰到,感到痒痒的,清妧月抽出一只手抬起撩了一下她的发丝,凑近落下吻在她眼上,湿热过后是一阵芬芳。余下在肌肤上的湿润,有清妧月的气息也有她眼中的湿润融合在一起,宛如雪花落下,清清凉凉。瑾萱微阖着眸子,身子更软,后靠着拥着自己的清妧月,侧过脸,眼神迷离。

“该你了。”清妧月一脸期待。

瑾萱楞了一下,转过身子,与她面对面,转了下漆黑的眼珠子,玩味地笑着看她笑。

清妧月着急了,双臂握着眼前人的双肩:“你是我的妻子,我便是你的...什么啊。”那期待的样子,焦急又可爱。

瑾萱笑颜如花,歪着脑袋看着她的表情,不愿错过一刻。

“这个嘛,我想想,毕竟人家是未出阁的女子,从来没有那样称呼过别人,咳,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嘛。”

瑾萱走到梳妆台那里,端正一坐,黑发散落肩背,透过铜镜,那张绝色的容颜,含笑明媚,比春日的桃花还夺目。

清妧月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她走到瑾萱身后,铜镜中的女子神色放松,歪着头看了看她,然后递给一个精巧的梳子。

清妧月一手握着梳子,一手握着柔软的长发,若有所思的梳理着。

......

门外有人敲门。

清妧月忙不迭放下梳子然后转过身子,去开了门。

冰巧杏仁眼眯了眯,对清妧月笑了笑,双手握着一个铜盆,盛满了清水,里面还有些许花瓣点缀,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小丫鬟,模样乖巧,手里端着同样的铜盆进屋来。

她熟练地走进屋内,放置好,然后直起身子,目光落在床榻那里直接走过去。

瑾萱恍然间想到了什么,腾地一下站起身子跑到冰巧面前,大声道:“你不要过去!”

冰巧被她这一下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小姐,我要整理床榻。”

瑾萱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