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的卖身契。
曾经自己多么梦想要得到的,就是这张薄薄的纸张,月娥侧过脸将视线移到云夕脸上,她晓得云夕根本没有多少钱,怎么可以给自己赎身。
“这张纸,是不是你跟那个人换来的。”月娥声音颤抖。
云夕低下头,沉默着。
果然是,月娥心头好像被扎了一刀,因为自己而把云夕送了别人身边。
她若嫁了人,不知去了何处,云夕其实你才是最傻的。
月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云夕抬起头,终于开了口:“有一回,我看到老板娘找你,她的脸色非常难看,我怕她会为难你,便偷偷的跟了过去,没想到听到了她想要让你开盘的事。”
月娥脸色一沉,手指握着的纸张,紧了紧。
那一夜,云夕失眠了,眼泪濡湿了枕头,凉凉的。这样的生活她决定要改变,如果再这样继续等待,无论是谁都会是落入深渊,根本逃不掉。
正好那段时间,那个救过云夕的九公子常来看她,时常来云夕这里听曲,久而久之,对云夕十分喜爱。
后来,他告诉了想要带她走的意思,娶她一起生活,云夕说,如果想带我走,就要给月娥赎身,否则她宁可在这里一辈子。
九公子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他本身就很有钱有势,根本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云夕为了缓解气氛,眯着眼睛,笑道:“月娥妹妹,你的身价不菲,竟然比我高很多,唔...好羡慕。”
现在月娥终于恍然大悟,老板娘见她为何如此热情。
月娥将卖身契放在桌子上,这张纸,好似千斤重,她已经快拿不动了。重的不是那些钱,而是这份情谊。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月娥道。
“因为我想给你惊喜呀。”云夕俏皮的眨眨眼。
月娥心里哽咽着,泪水一阵一阵的涌出。
云夕急急忙忙伸出手,温柔抚摸月娥的脸,将那些眼泪揉干净。
“你哭什么,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他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云夕抱住了月娥,脑袋窝在女人的肩膀,其实她也流泪了。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这样也挺好,我有了归宿,你也得了自由。”云夕回忆起来十几年的时光,心中有万般不舍。
“你是一个好女人,本应该幸福才对,等我离开,你以后跟清容要快乐的生活,莫要害怕那些闲言碎语。”
月娥:“你都知道了。”
云夕嗯了一声:“我早就看出来,后来清容也跟我实话说了,第二天我还看到她的嘴都肿了......”
月娥咳了一声,立刻打断了云夕,道:“我有点饿了,咱们该吃饭了。”
云夕:“......”
接下来,门口来了敲门声,这时候两个人不再拥抱,各自转身,把眼泪擦干净。
月娥道了一声进来,小二随后推开门,将菜盘一个一个摆好,笑容满面道:“客官们慢用,有什么事叫唤小的一声即可。”说完,小二很快消失在了屋子里。
虽然都红着眼眶,可是彼此都回给对方一个笑容,表示我没有事,很好,很开心。
两个人静默的吃了一会儿饭菜,后来月娥放下筷子,她侧过脸静静的看着云夕,顺便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是她最喜欢的那种肥滋滋软绵绵的。
云夕看了一眼肉,喉咙滚动了下,却没有吃。
月娥:“怎么,不喜欢。”
云夕:“我没有胃口。”
月娥心想,平日里云夕最喜欢这种菜,每回吃的兴高采烈,怎么今日就不好好吃饭了。
想着想着,月娥突然瞪大眼睛,她立刻伸出手摸着云夕的肚子。
云夕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妹妹这是做什么?”云夕疑惑道。
“你...你不会有宝宝了吧。”月娥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夕的脸。
云夕用力白了一眼月娥,然后气鼓鼓的,放下筷子。
“胡说什么,我跟他都没有在一起。”云夕脸皮一热。
“你怎么挑食开了。”月娥指了指那盘菜,“我看你就吃素菜,不吃肉食。”
云夕:“我是想减肥,你不觉得我有些胖了吗。”
月娥了解了云夕的想法,她忍俊不禁。
“你现在就挺好的,你不是说过,你胖的地方也都是好地方,他不会在意的。”
“真的吗?”云夕犹豫。
“真的,若是他在意这些,怎么会带你离开。”
云夕想了想,终于按待不住美食的诱惑,夹起一块五花肉,放进嘴里,咀嚼片刻,眼睛都亮了起来。
月娥在一旁看着,很想笑却忍住了。
云夕在余光中,其实也大概清楚她心里想什么,于是撇了撇嘴。
“我想见一下你的九公子。”月娥道。
“你是不是想感谢他。”云夕笑道,“是不是跟我一样。”
月娥凑过去,弯着眼睛,道:“可以吗?”
毕竟那个人为自己赎身获得自由,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月娥想为他跳一曲舞,来做此感谢。况且他日后是云夕的夫君,那么一定要会会这个人。
她看得出,月娥的心思,一部分是为了感谢,一部分是为了替自己看看九公子的为人,这也是出于关心。
云夕回头跟九公子说了月娥的想法,他当时高兴的不得了,说曾经见过月娥的舞姿,如今能看到,真是太好了。
云夕咬咬牙,心头冒着火气,脸色变得很难看。
九公子见了,后背一凉,他也不敢再表现什么。
九公子:我真的没有想别的,只是当做粉丝一样,况且人家心里只有你。
后来,云夕告诉了清容,清容一听,眼睛都直了,在意的不行,也跟决定月娥一起去。
因为赎身后,月娥要尽快离开百花楼,于是两人忙的不亦乐乎,收拾月娥的包裹。
月娥回头,笑道:“你去干嘛,也没有请你。”
清容不高兴:“云夕请我呢,况且我不去,怕你被吃掉。”
月娥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可是云夕的人。”
清容:“你这幅狐狸精的样子,谁见了都起心思。”
“原来你喜欢的是狐狸精啊。”月娥继续一副娇媚的样子,外加一双勾人的眼睛,顺道把清容的心给撩拨了一下。
还是让她嫁到自己家里放心,省的出去祸害别人。
清容立刻抱着包裹,往外走,开始往自己家里送去。
最快明天就可以让月娥搬到家里了,这样的话,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她,抱抱她,一想起这些,清容好像踏着云彩,高兴的往家里送东西。
晚上,几个人聚在百花楼里吃饭。
月娥首先要感谢九公子帮助自己摆脱苦难,敬了一杯酒。
九公子看着她露出欣赏的神色,喝了酒,对她说不必客气。
接下来,大家闲聊,都很愉快,期间,九公子十分关心云夕,问她饿不饿,还要夹菜,若是他看了某人一眼,云夕还绷着脸。
九公子若是看她不开心,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其实,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还这样讨好过,平日里在家,不都是那些女人来上赶着伺候。许是,一物降一物,没有云夕,九公子就会失眠,再加上确实欢喜她,九公子对她到底是不一样。
月娥在旁观察,看到他真的很宠云夕,月娥放心多了。
清容与月娥对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大家开始助兴。
云夕弹一首清婉的曲子,月娥跳舞,身材曼妙,让人不敢移动半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