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雪荔坐在教室里东张西望,教室虽然旧了一点,但还凑合,挺宽敞的,一排排的座位,像电影影院那种,排列得整整齐齐,倒是有点大学的味道。
就算是环境差点,只要教学好,也没关系啊。已经第三天了,还是没习惯这里的生活,自己宿舍的人也只是混了个脸熟,她们的名字却一个也不记得。
不熟最好,那五个人居然有三个是潮汕的,她们在一起说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当然自己也懒得去掺和她们的事情。另外两个是本市的,由于刚开学,学校没什么事儿,她们就和朋友出去逛街,基本上不减人影。
在这里一个熟人也没有,钱雪荔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手机成了钱雪荔排解孤独的唯一工具,自己拼命的发着短信,对象是朋友,是同学,就是不是父母,她不敢和家里人描述自己现在的处境,因为这条道路是自己选择的,无论多么难走,她都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一头撞到南墙上,要么撞穿墙,要么撞死自己。
三天时间,不记得手机充过多少次电,只记得一百块钱的手机费现在只剩下3块钱,察看短信计数器,一共发了9700条短信,除了几条是发给父母报平安的外,其余都是在跟朋友发牢骚。
没有朋友也没所谓,没有优美的校园环境也没所谓,可是就怕没知识,怕没有好老师。
今天是学校安排学生和任课老师见面的日子,所以一大早钱雪荔就来到了教室里,坐在前排,好看清这里的老师究竟是怎样的形象。
钱雪荔满怀期待。
老师们姗姗来迟。
失望往往和希望成正比。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讲台上轮流走过一群也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年轻人,说话的水品连自己高中的老师都不如,自己以前可是在全国重点高中混过的,起点高了,自然怎么也不可能肯降低自己的要求。最有学问的果然是重点高校的教授,可惜已经退休了,在这间学校挂个名儿,并不教课。其实就是他愿意教课估计学生也不愿意他来,70岁的高龄了,虽然西装革履的,但走起路来底盘明显不稳,如果给调皮的学生刺激一下,恐怕这来人家能不能安全走出教室,还是个问题。不说学生刺激不刺激他了,光在这炎热的夏季里穿西装打领带儿,已经够老人家受罪的了。他家里的儿孙真实作孽啊,都这么大年龄了,还让老人家出来挣钱养家糊口,他也挺不容易的。
钱雪荔同情的想,想着想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教学环境都这么差,这次自己真是押错宝了。怎么办呢?
钱雪荔哭的悲悲切切,全然无视其他人差异的眼光。
这个女生怎么了?
钱雪荔听到有人这么问。
怎么了?疯了!钱雪荔在心里狂喊。
自己怎么像家里人交代?是向父母哭诉,说自己被骗了?还是默默忍受,熬够毕业,然后随便找个工作,在随便找个老公,生个孩子,这辈子就这么随便过去了?
钱雪荔心里面矛盾极了,她就这么哭泣着,一路上从教室哭回宿舍。憋了好几天的泪水痛痛快快地被放出来。
有气无力的爬回自己的上铺,挂上蚊帐,把自己再次与这个糟糕的世界隔离。
“哎!你们知道吗?这次我们学校竟然招收到了2000多个学生,比去年多招了近500个学生呢!校长别提多开心了!”本地女生之一小亚告诉另一个本地女生晓雯。钱雪荔枝知道她们的名字,不知道姓氏。她们今天没去学校,又出去玩了。这会儿刚回到宿舍,她们并不知道宿舍里面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正伤心欲绝的躺在上铺,靠近天窗的地方。
“是吗?你对我们学校怎么那么了解啊?”晓雯道。
“我姐姐也是这所学校的,她今年刚好上大二!”小亚说得眉飞色舞。
“这样啊,那你姐姐有没有说这个学校毕业生将来毕业好不好就业啊?”晓雯问道了点子上,连钱雪荔也停止了怨天尤人,而是竖起耳朵。
“长得漂亮就好就业,不漂亮就不好就业——当然啰,我是指女孩子!”小亚拨了拨头发,对着镜子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