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峻见眼前这三人均沉默不语,且脸上表情复杂,透着不安,于是心中生疑,沉声道:“可是打扰了几位谈论事情,是在……说些什么呢?”那口气,那意思,就好像如果他们不说出个正当理由来,就会把他们当成叛党抓起来似的。
卢义是老昊中人了,还以为聂岩无瑕是被吓唬住了不敢做声,忙道:“将军大人,小的是掮客,这两位公子是从外地来的,委托小的寻人。”
沐子峻目光转向聂岩,他能察觉出此人对自己有很深的戒备,“哦?那么,你们是要找谁呢?不妨告诉我——或许能帮上忙也不一定。”
无瑕脱口道:“我师父,杨九。”
“杨九?”沐子峻追问:“真名?”
聂岩道:“当然不是,就连我们都不曾知道师父的真名。”
杨九确是洛淮行走江湖的化名,无瑕此刻无比庆幸九叔用的不是真名,否则沐子峻一听就会明白他的身份,那么,她现在又是谁呢?沐子峻,沐家的所有人,都认为她——无瑕——已经死了。
沐子峻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去看那个舒姓少年的眼睛了,可是却总又情不自禁的向他的方向看,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书上说的“一见如故”果真是存在的吗?
在这种情绪的干扰下,沐子峻不愿再浪费时间,开口道:“既如此,我会帮你们找杨九,两位,请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
纵是聂岩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屈服在景王的“命令”之下,无瑕收拾了两人的行李,临走前拿出一锭银子给卢义,他没有推辞,收下揣进了怀里。
沐子峻没有直接将聂岩和无瑕带进景王府,而是安排他们在西山小院的东厢住下,安排了两个丫鬟两个小厮伺候,就不见了人影。
无瑕让丫鬟小厮退下后,在纸上写到:师兄,不许冲|动,沐子峻是好人。
聂岩脸一黑,拿起剑擦拭,也不作声。
据说景王很有势力,说不定真的能帮我们找到师父。她将纸拿到聂岩眼前让他看,聂岩愤愤闭上眼,靠在椅子上,全身散发着“我在赌气”的气息。
无瑕见他这样,便也不再劝了,掏出《医经》来读,一点焦急担忧都没有。
每隔半个时辰,丫鬟送一次热茶,中午,端来了四菜一汤,直到夜幕降临,沐子峻终于再次出现,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司宸和何文敬。
何文敬满脸兴奋样,拉着无瑕的衣袖叽喳道:“你们终于来了,景王府很好的,以你们的才学,景王殿下一定会将你们留下的”
司宸清咳两声,聂岩怒视何文敬,无瑕尴尬道:“何兄,还不曾介绍,这位是?”
“司宸,景王府西席。”他自我介绍道。
无瑕抱拳道:“在下舒无垠,久仰先生大名。”
“聂岩。”截然不同的冷淡。
沐子峻笑道:“相识即是缘,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于是移步厅堂,席上酒菜已然备好,司宸在主位坐下,聂岩无瑕是客,坐在司宸的左手位,聂岩在前,无瑕在后。沐子峻坐在司宸右手位,何文敬坐在他的下手,如此一来,沐子峻恰与无瑕面对面,一抬头,四目相对,刹那间,无瑕的手抖了两下,杯中酒洒落在桌面上,沐子峻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边,聂岩突然举起酒杯道:“这一杯酒,多谢景王殿下厚爱,聂某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