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苑
“该死!该死!”珈蓉泪眼朦胧地趴在妆镜台上,原本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因为眼泪划来了一道胭脂泪痕,浅浅地,淡淡地,再华贵的衣饰此刻也掩饰不了她此时的伤心。
屋内只听到炭火燃烧的哔啪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嬷嬷们更是连一句宽慰的话语也不敢吭声。
“重华。你太欺人太甚!”她怨恨难平,一口难解郁气哽在喉间,实在难以下咽。
他尊贵不凡,然道她就不是金枝玉叶,凭什么她要忍让如斯。
往日里嬷嬷谆谆教诲的女诫一一袭上心扉,偏偏都将她绞成一团丝线,令她委屈不堪。她想起那一日,刚穿上嫁纱的喜悦,满心欢喜的等待良人揭开盖头,惊叹她的美艳,结果——等来的却是一纸休书,还有那人搅得撕烂的婚书。
没有人问她苦不苦,姐妹们的冷嘲热讽一下子多了起来,她险些招架不住,狼狈不堪的退回寝宫。
他到底要她怎么办?
初次遇见他的霎那,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的念头,却第一次冲动地脱口而出赞叹道:“小哥哥好美。”随即她懊恼极了,为了一句不谨慎的发言会导致他的厌恶感到害怕。
美丽这一词如果是用在女子的身上是一种最为欢喜的赞美,不过如果套用在一个男子的身上,结果就截然不同。
当年的他年少轻轻,脸上就已缺乏表情,甚至还略带着一丝的苍凉,他的身后只带着一名年岁尚轻的小厮,也不理会她,径自坐在御花园里发着呆。
嬷嬷说,他是她的夫君,她以后都要听他的话,可是嬷嬷从来都没告诉过她,怎样才可以令他愿意与她交谈,他根本就对她不屑一顾,这是她的悲哀,还是他的绝然。
她掀开嘴角,又倔强的抿起,心中一阵痛楚,眼睛湿润,“我就那么讨你嫌吗?重华!”她艰涩地说着,却从来都没有开口问过他。
叶枝重华,叶枝重华,他到底想要什么类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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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安敏也是被人所欺,才不知王妃故意装病好骗您入府。”安敏跪在石阶上,嗑头如捣蒜般,顷刻之间,他的额头便红了一块。
重华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良久,他抬眸注视着被树桠隐去了一半的苍蓝天空,终于极缓极缓地探出手,突然顿了顿,弹了弹他通红的额头,不知是嘲还是笑的俯视着他道:“你若知晓了,还能瞒得过我。”
他们对他的‘用心良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