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问我:“傲雪?”
我张皇失措,知道徒劳还是将手往后藏得更急些,他又一次对我伸出手掌,可我摇摇头,贝齿咬过嘴唇,浅浅道:“我不想被人瞧见,误以为……以为……你我断袖!”
他听罢,爽朗一笑,略一沉思,点头道:“那你跟紧我!”
我听话地点点头,瞧着他的背影一步不敢落下,越是往前,风吹绿竹枝轻摆,耳畔便传来悦耳的“沙沙”声,而那层水汽也越是单薄,最终,弥散,而我们,便至竹林尽头,眼前开阔,恍进桃源。
红日便在此刻冲破云层,朝霞闪耀红光晕染半壁绚烂,那抹淡淡金色,映照那一池湖泊熠熠生辉,勾勒那湖心竹舍木桥似那丹青水墨,岸上三三两两植桃树几株,水中零零散散飘莲叶数片,背倚青山,面朝竹林……便只瞧着,心便宁静似水。
我瞧那景致仔细,却不经意再一次被楚放牵过手,跑过那温润湿泥,踏过那木桥蹬蹬,我们站立在那竹门之前,大口喘息而笑间同时伸手敲门,那般默契令我不由笑得更欢畅,再偷瞧楚放,便见他眼弯似月,满脸愉悦!
敲了许久,无人开门,我们便径自推开,伴着悠远的一声“吱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木书桌,带着几分好奇,我们相继踏入屋舍,简单环顾,便觉陈设简单却收拾得极其干净,但因一段时日无人居住的缘故吧,桌上覆了层薄灰。
左手是间卧房,被珠帘隔了,走过便听珠帘轻碰,叮咚碎响,而后梨木花床、铜镜妆奁、玉箫纸鸢……这些或大或小的陈设一一映入眼际。
我不由自主踱步至那菱花铜镜前,摩挲着镜前的珠花胭脂,舍不得放手!忽闻楚放唤我名,方恋恋不舍间移开自己的目光,却见楚放不知何时去捣腾一只竹编的箱子,手中拿着的,恰是一件素白的女子衣衫,我慌忙放下那香粉墨黛,几欲是从楚放手中夺过那件衣衫,舍不得放开。
他宠溺地笑于我说:“快些换了吧,小心着凉!”
我爱不释手地将衣衫贴在怀间,瞧着他亦是湿漉漉的衣衫,问他:“那你呢?”
他浮连一笑,似有幻术般又从箱中拿出一件男装,挟在手间,边出去边道:“我去外屋换!”
我的脸颊顿生热,但也不及细想,双手一个抖落,那白衣似雪如云缠绕于我,却似为我量身定做。
换却衣衫,复拢长发,铜镜映照我的容颜,带了娇羞,我轻轻打开小轩窗,却见楚放早已换完衣衫站立于木桥之上,与我的目光不经意间碰撞,便向我走来。
我们隔着窗户说话,只是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始终凝结于我,我心中欣喜,却装做不在意问他:“在桥上干什么呢?”
“看鱼吃食!”他随即答道。
听他说鱼,我便取笑于他:“你那般会游水,前世,莫不是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