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落得密了,严序没多逗留,把车开到他住的酒店停车场。风雪天,不便在外面走动。
从前台往电梯间去,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紧张,迟宸溪哆嗦了两下,严序把她的手握住,轻捏了捏。
进电梯的只有他们两人,在电梯即将合上的时候突然又打开,迟宸溪突然把严序的手甩开,并且还往角落站了些,他莫名地看向她,没说什么。
进来的是一老一少两个商务装扮的男人,年轻的那个按了电梯楼层13之后,和年长的那位说着一些“项目”“路子”之类的字眼。
迟宸溪垂着头,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拇指在界面无目的地划着,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13楼到了,那两人出去,严序按了关门键,并侧着迈出一步靠近迟宸溪,将她插兜的手拿出来,抓住,然后微仰着头看向屏上跳动的数字。
“黑白配。”
“嗯?”
隔着口罩,严序的声音含混不清,迟宸溪没听清,严序看了她一眼,没重复,眼中满是笑意。迟宸溪偏过脸去,不看他,望着其他地方。电梯内壁有镜子的功能,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她突然明白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19楼到了,电梯门“叮”的一声响。
迟宸溪把手甩了下,没甩开,这次严序拽的挺紧。
她焦急,还不忘压低声音:“有人会看到。”
“谁看?”
“路人。”
“你捂成这样谁认得出来?”
“我……不是我,是你。”
“我也一样。”
迟宸溪穿的白色长款羽绒服,戴着口罩帽子,严序也差不多打扮,只是衣服颜色不同,黑色。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刚刚12月下旬,全国好多地方都下过雪。听天气预报,今天或者明天,南方城市也会有雨雪天气。
他拖着她的手往外走,迟宸溪迟疑了一下,跟上去。
刷卡,进门。
房间里很暖和,迟宸溪取了口罩,感觉呼吸瞬间就顺畅了,而因为进了房间,那种怕被人拍到的紧张感也立刻消失。一放松下来,她自觉好笑,其实他们两个都不红,只有红的艺人才会被拍的,她今天晚上紧张兮兮的,跟被害妄想症似的。
严序关了门,从身后抱住她。
“还担心吗?”
“担心什么?”
“在外面的时候就想这么抱着你,可是你脸上写满了担惊受怕。”
她不服气,想挣开他:“谁担惊受怕了,我没有。”
严序下巴轻蹭着她耳际,服软:“行,你没有。”没必要争这个高低,她一向都是这么嘴犟。
迟宸溪耳际被他磨得发痒,她刚扭头,唇瓣就被他吻住,两人的唇都泛着冰凉,但呼吸潮湿温热。情难自禁,他一手揽着她后背,狠狠地往自己怀里压。
外套还没脱,只吻了一会儿,迟宸溪就热的不行。她等着自己喘匀了气,严序还抱着她,低着头看她害羞的样子。
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不是说晚饭没吃么,不订餐了?”
“马上定。”他只是口头应着,却没走开,唇边还挂着一丝笑意,“你想吃什么?”
“吃过晚饭,我不吃了。”
他点了点头,又歪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顺便把被他揉乱的头发理了理。
酒店送餐很快,迟宸溪洗了澡出来,严序在看手机,桌上的餐食没动。
“你怎么不吃啊?”
“等你。”
“我说了不吃的。”
“没点什么,只是鸡汤而已,喝一点,不会胖的。”
她歪着头笑:“那——走着?”
“走着,我给您取汤。”他拿腔拿调上了。其实也没有多复杂的步骤,严序只把炖盅盖子帮着揭开,勺子递上去而已。
迟宸溪低头无意地一瞟,看到他手上的疤痕。她没见过伤口和结痂时候的样子,但看到这道泛红的痕迹,她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去接勺子的手转而抓住他的手腕。
“你搬什么东西,把手剌这么长的口子?”搬东西划到手,这是严序之前找的托词。
迟宸溪紧张这伤,严序却跟没事人似的。
“也没什么。伤都好了,你不会还要追究这个吧。”
好不容易见面,从见上面到现在一直是她别别扭扭的,严序这么说,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现在还对他的伤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