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从酒店楼上下来,严序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让小牧下车,自己打车回,他把车开走了。

严序对这个城市并不熟,对路就更不认识了,只是跟着导航到了一座有人工湖的公园,之前路过,他记得。人少,清净。

他给车子熄了火。六月的白昼,有阳光,天很暖和,风和日丽。

在开车的时候,他沉着一张脸,顾翎想说话都没说,车停下了严序先开口。

“这几年过的好吗?”

“还不错。”顾翎仰在车后座。

“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你不要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他叹了一口气。他对她没敌意,只是他除了拒绝人之外,并不擅长处理与女人的关系,更不知道迟宸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而顾翎千里迢迢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缓解顾翎所说的敌意,他解开安全带回身看她一眼:“要不要喝点什么?”

“这边的东西吃不惯。”

两人独处在车子狭小的空间里,气氛一冷下来便会格外尴尬,严序下了车。

“湖边走走吧。”

说是在湖边走,没走几步,有张椅子,两人就坐下了,一个各据一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工作室有发行程,你的微博不是也有照片么?”

他顿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望着湖水,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看你,看你——有没有新的感情。”

“有,你刚刚也看到了。”他并不讳言。

顾翎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和那个网红难道不只是朋友吗?”

明知故问,严序依然耐着性子回答:“我喜欢她。”

“本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会等到满五年才恋爱,那时候你就31了。”

“我也以为。”

有风过,暖暖的微风,湖里的芦苇跟着摇晃。

“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看透但从不说破,这会儿这么直截了当,她的好心岂不是都白费了。”迟宸溪门心思地想要演戏,让顾翎认为她和严序只是一同拍过戏的普通朋友,到了严序这儿,他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全坦白了。

“反正你我都看出来了,非得假装的话太累。在剧组需要演戏,出了剧组还得演戏,我觉得没必要。”他顿了顿,“我答应你的五年之约,没有办到,是我对不起你。需要我怎么补偿你,你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满足。”

顾翎笑得很开朗,清了清嗓子:“我结婚了,你应该知道吧,而且我过的很好,所以,我来是为了收回年轻时不懂事瞎说的话。你是你,是一个自由的人,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和谁在一起也可以,我并没有权利要求你怎么做。我很抱歉在你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你,但不想在你逐渐好起来的时候还非得给你一份幼稚的负担。”

顾翎说走就走了,来的时候就没什么行李,走的时候也很干脆,买了一张最近时刻的火车票。在火车站的进站口,隔着一扇玻璃,严序看到顾翎朝他招了一下手,有种不真实感。

在机场见到她的时候,他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并且担心她的意外造访会掀起什么风浪,没想到如此的风平浪静。

往前,三年多前。那时候他歌手转行,演过几部戏,但运气不太好,制作好的戏即便被邀约出演了,中途也会被换掉。有戏拍出来,因为各种审核而被一压再压。到了25岁,他入行好几年,播出的作品不多,他也依旧没有什么名气。

那时候顾翎在B市的重点高中当老师,他每次有空就会从A市飞过去看她,终于在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在顾翎工作的学校外面,两人分手。顾翎大他一岁,而他没办法在25岁的时候就给她想要的婚姻,既然谈不到一起,分开或许对两个人都好。

那天下着小雨,10月的B市阴冷潮湿,只有火锅店是暖烘烘的,香气绕着店面半里地。

他大多数时候去B市,都会和顾翎去同一家火锅店吃饭,那天,他第一次一个人去吃。店外面排队的人格外多,店里吵吵嚷嚷,低着头,看着手机里顾翎发给他最后的消息。

【我花了五年的青春陪你,既然你无法跟我结婚,那就赔我五年的时光,五年里不许和任何人在一起。】

“86号!”围着店里围裙的阿姨操着本地口音叫着号,也把他走失的魂儿叫回来,“86号的人在不在?”

他起身往服务员阿姨那边走,然后被人叫住。

“帅哥,拼个桌。”

叫住他的人是个年轻女孩儿,不笑的时候冷冷清清,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

她笑着自我介绍:“迟宸溪,”顿了顿,得寸进尺又问,“我可不可以录个吃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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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一个结,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严序不在的这段时间,迟宸溪从地上移到床边,脚边放着她的箱子,她随时都可以走,甚至她差点就不告而别。

拿着手机翻着朋友圈,看到陆渺渺又在朋友圈说段子,吐槽自己和合作编剧相比就是一只勿入鹤群的鸡,已婚仙女林弯弯以另一种方式吐槽合作的甲方是贱人,编料造谣让她们发稿,真怕一不小心喜提律师函,封号赔款一条龙。贺随一个小时前发了条朋友圈,无文字,只有两张图,不知道是随手在哪里拍的风景。

她嘴巴严,没和任何人说自己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感情方面的事,当然,贺随是多少知道些什么的,但她属于不随便八卦人的人,也不拿别人的隐私说事。她想了一会儿,把电话拨给了贺随,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