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甘肃敦煌,新戏在那边有开机仪式。迟宸溪的戏份安排在六月底,得一个月以后才正式进组,去那边是走个过场。
本来是可以不用去的,林弯弯说无论如何都得去,即便她只是个小配角,哪怕去了那里镜头只是对着主演她也必须出现,就当刷存在感。
迟宸溪没助理,陪她一同去的是她嫂子,不过她没有叫嫂子的习惯,就叫姐,贺随姐。
贺随姓陈,和她哥徐然是大学校友,毕业两年就跟徐然结婚了,两个人还没孩子。前段时间,贺随跟公司里一直不对付的一个领导吵了一架,一气之下辞职了。在家闲不住,徐然就让她来陪迟宸溪,就当散心,对外还可以宣称她是迟宸溪的经纪人。
贺随有了经纪人的头衔,跟剧组的人熟络的很快,一点看不出来她之前其实是个财务。迟宸溪说不上内向,有时候还挺自来熟,但是对着一大帮子人的时候就找不到话,有种他人的圈子她融不进去的感觉。亏得贺随在场,不过小半天时间,编剧导演摄像甚至生活制片还有一些眼熟但从没有过交集的演员都跟迟宸溪对上话了。
迟宸溪想,贺随不该做财务,更应该去做公关才对。
她很想跟贺随说,要不就不找新工作了,来给她当经纪人也挺好。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连独立养活自己都很勉强,目前还没有过任何让人印象深刻的荧屏角色拿的出来,她都张不开口让嫂子跟自己绑一块儿。
不过贺随并不愁工作的事,她在原来的公司已经做到财务主管了,出来找工作不难。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婆婆也就是迟宸溪干妈的公司上班,过少奶奶的生活。当然,贺随肯定不会乐意干。
开机仪式之后,剧组里日程安排上了的人都开始干活了,无事如迟宸溪这样的闲杂人等就该退场,要么自己去古城去莫高窟月牙泉玩,要么哪儿来回哪儿去。
两人在敦煌逗留了一天,晚上在酒店附近找了家本地特色餐厅解决晚饭。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迟宸溪没什么胃口,与其说吃饭不如说是拿着筷子装模作样。贺随没看她,一边吃饭,一边摆弄着手机浏览票务信息。在菜刚上来的时候,迟宸溪把菜都拍了照片,然后发了条带九宫格图的微博。
“明天飞A市的航班都在下午,上午你就好好睡一觉吧,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
“明天就回去吗?”
贺随笑着看她:“怎么,还舍不得走了?”
“我们再玩两天吧。”
“玩两天?去哪里玩?”贺随把手机放下。
“嘉峪关怎么样?”
“嘉峪关?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贺随没来过西北,除了来之前在网上查过敦煌的情况,对周边的省市没了解。
“就随便走走嘛,骑骆驼挺好玩的。”
“嘉峪关有骆驼吗?”贺随扫了扫她的表情,脸上浮出一层笑意改了口,“那你想去我们就去吧,反正我现在无业游民一个。”
迟宸溪把手机也倒扣到桌上,专心地吃了两口饭菜。
“我以前听徐然提过,叔叔阿姨以前在西北待过,你小时候也在这里读过书是吗?是不是对这里还挺想念的?”
迟宸溪筷子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点僵硬。
“怎么了?”贺随看她的样子不大自然,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是在武威待过一年,后来就跟我妈回A市了,我妈回去之后就一直在现在的医院上班到现在。说不上想念,本来就没待多长时间。”
“哦,这样子哦。”
这个话题一被谈起空气中就莫名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气氛,贺随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能感觉出迟宸溪并不太想继续说小时候。
去嘉峪关是临时决定的,贺随没反对,甚至还主动安排路线,做攻略,迟宸溪也帮着看要怎么租车,并且搜索嘉峪关有什么景点,甚至她说去嘉峪关某个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的时候,贺随也没有反对,笑呵呵地接受了。
第二天花了半天时间才到迟宸溪所说的小镇。先是飞机,然后在市里租了车,路上迟宸溪还吐了。头天没注意,早上起来有些发低烧她也没在意,更没想起买药,坐上汽车,被一路的颠簸弄得晕车了。
换做其他人比如陆渺渺,肯定会揪着迟宸溪问她这么折腾到底要干嘛,贺随始终什么都没问,她想干嘛,贺随就配合,俨然成了一个特贴心特称职的助理。
快要到地方的时候,贺随突然说话了。
“要不要补个妆?”
“嗯?”迟宸溪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自己照照镜子。”
贺随一手扬了扬,迟宸溪从车子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灰头土脸倒没有,但是脸色不太好。她掏出口红把略发白的唇色盖住。感冒之后,嘴唇容易干,口红擦上去更显唇纹,她又把口红擦掉,补了点润唇膏。
“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什么?”迟宸溪手一抖,差点把唇膏划到下巴上。
“别装啦,我都知道。那谁的剧组不是在嘉峪关取景么。”
迟宸溪倒吸了一口气。
“你认识严序?”
“我可没视奸你哦,我就随便翻了翻你微博,你昨晚上不是跟一个人在微博互动嘛。我也不认识严序是谁,不过他的确蛮帅的,演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