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争
高长恭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一直未能合眼,高孝琬的醉酒之言虽然粗蛮不堪入耳,但却有如字字珠玑敲醒高长恭那颗悬浮不定的心。
婉儿也许并非如母亲所言那样不堪,他虽然心仪婉儿却一直以礼相待,不曾越过半分雷池。
当日婉儿那轻佻的戏言犹在耳畔,可现在想来确是多么荒谬不值得推敲。
只是他爱婉儿之深,心才会伤得如此之重,心里的芥蒂却根深蒂固了去。
窗外的迷雾渐渐消散,月色的淡黄清影洒落在床榻边的每一寸角落,直到静静落在了高长恭那光洁如玉的白皙面庞之上,此时的高长恭面色如水内心早已波澜不惊,看起来倒有几分气定神闲之势。
月色下的他长眉入鬓,双眸清澈如水,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的望着天顶,长睫如羽微微抖动,薄唇红而不艳,竟是那样的绝色风流,如若说他是一名女子,定会是颠倒众生的人间尤物。
银辉倾泻而下犹如情人的手,一丝丝抚平高长恭心中的烦闷之情,高长恭幽幽叹息了声,转而又翻身侧卧,良久房内再无其他动静,只有高长恭那恬静酣然的呼吸声。
不知睡了多久,高长恭只觉得口干舌燥,迷迷糊糊中竟脱口而出道:“婉儿………婉儿,我口渴了。”
一声唤过,竟未听到回应,不由得望向四周,方才醒悟自己又做梦了,平日里都是婉歆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这一习以为常的习惯有五年之久了,竟一时之间还未适应过来。
高长恭人已坐起,屋外一女子恬静的声音道:“四公子,您醒了吗?奴婢是大夫人指过来服侍您的桂香。”
高长恭颇为惆怅待心神安定下来,才回道:“进来吧。”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一翠衣打扮容貌娟秀的少女双手端着铜盆走了进来,那少女自进屋后,一直垂眸低首不敢去看高长恭一眼,不过看她那双颊绯红的娇羞模样,竟是害羞多过了害怕。
高长恭不以为意,他对这些女子的爱慕之举早已习以为常了。
高长恭道:“搁在这里便可,你出去吧。”除了婉儿的贴身服侍,他竟有些不习惯与其他女子单独相处。
桂香抬眸愕然的看了高长恭一眼,神情颇为受伤,“四公子,您是嫌弃奴婢手脚粗使,还是………可是大夫人说让奴婢在这好生伺候,若四公子不喜,奴婢可不好交差啊?”
桂香抬眸所见便是高长恭身着寝衣的俊美容颜,白衣素裹纤尘不染,那棱角分明的孤傲冷峻竟非凡尘所有。
寝衣较为宽松,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游走,那冰肌玉骨一览无遗的尽显桂香眼底,突的桂香心跳加速,脸上就如火烧似得无地之容,便如做错事的孩子般重重低下了头。
高长恭暗自好笑,这女子倒好知道礼义廉耻:“本公子想静一会,并非打发你的意思,有事我会叫你,明白了吗?”
桂香松了口气,听四公子的意思是留下她了,忍着窃喜便跟高长恭告退了出去。
高府四子素来德贤兼备,品性高尚,再加上他那绝世出尘之容,哪个女子不是趋之若鹜的想与他近水楼台,能有幸在他身边服侍,对桂香来说便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高长恭洗漱后,整理着装便出了屋子,待徒步而行至东苑时,便看到高孝琬那探头探脑的修长身影,高长恭心下不悦,也不想去上前招呼,便准备折返而回,谁料高孝琬倒是眼尖已经盯住他了。
那墨色身影一晃而过早已栖身来到他的面前将他截住,兴师问罪道:“做贼心虚了?鬼鬼祟祟的跑什么?我问你你到底把婉儿藏到哪里去了?”
高长恭抬眸见到高孝琬那不可一世的脸,高孝琬与他同岁,只是大他月份,仗着他嫡长子的身份常欺负他,只是不太过分他一般都会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