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晚……你是认真的?”
“是。”何缘晚笑笑,指着前边:“这山比前边那座还要好爬些,瞧,还有阶梯呢。”
何方儿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果然看见了方才还不见踪影的,看不到尽头的阶梯。
“你走到这阶梯尽头,也就是山顶,会看到个偌大的洞穴,进了那洞穴,走到最里边,会见到那洞穴里唯一的活物。不论那活物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只对它道:【何缘晚让你把东西还来】。”
何方儿呆呆听着,油然生出一种不祥预感——
“你……你该不会让我有去无回吧……”
“怎么会呢,你当我不想上去?——只是……”何缘晚说着,向前迈了一步,抬起一根纤瘦指头,“从这儿,再往前,我就会……”
他说着,把那指头往前伸,只听见周遭空气霎时间噼啪作响,那指头上猛地燃起青烟,一眨眼便烧得露出白骨来。
“啊!”何方儿大惊,一把拉住他往后扯:“你!……”
“哼。”后者脸上也没有痛苦神色,只是冷笑一声:“走一步烧一次,以我现在的修为,到了顶上估摸着能成灰……”
随即他啐了一声:“够狠。”
何方儿盯着他那截连血都烧干的指骨,皱着眉头不说话。
“怎么,你心疼?”
“你到底是要取回什么东西?”何方儿道。
“是……我的软肋。”
“什么东西?!”后者一脸的不可理喻:“蛇爷爷,您就不能好好安生吗?”
“少废话,你的软肋让人捏在手上,你能安生?”何缘晚竟然起了无赖劲:“你要真担心我,就去帮我把那东西取回来,兴许我能放了你,如此,我俩各自安生。”
“你……”何方儿一听他这么说,心中情绪翻涌起来。道他真没有人情味,到头来只是想把自己当物件利用。亏得自己还想他其实心地不坏,并不讨厌他,又一想他确实不是人,否则要自己这个人有何用,一阵唏嘘。
末了叹了一句:“好罢,你我各取所需,我要是能回来,你可一定要放了我。”
后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道:“好。”
何方儿也不担心他是不是在骗人了,到了这份上只有破罐子破摔,给自己拍拍脸壮了壮胆就迎着看不到头的石阶走了上去。
何缘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默默垂下了眼帘。
因为前边已经爬了一座山的缘故,何方儿没一会儿就走不动了,对于自己还能走多久,心中很是没底。但想起何缘晚说这地方【只有人能进】,自己身上也没起火,不禁又好奇心大起,下定决心要走到头探一探玄虚。
“好!”她嚎了一声,叹自己也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性格,闷头又往前走。说来也怪,打定主意以后便好似脚下生风,越走越快,不知过了多久,她惊觉自己双脚离地飘起来。
“唉?!唉唉唉唉?~~~~”
下一秒,何方儿浮空的身体全不受控制,好似被什么拉扯着,毫无阻碍地直往前冲,速度之快让周遭事物都成了影。
此时她嘴里惊叫连连,脸蛋因为受力变了形,不多时,她啪嗒一声撞在一块石壁上。
“我的……鼻子!”何方儿捂着鼻子哽咽,气都没处撒,只得低声念叨:“何缘晚啊何缘晚,我可是要被你糊弄死了!”
好容易睁开眼,发现自己身边赫然是一个洞口,往里头一瞅,黑漆漆的。
“………”她寻思了一会儿,在地上捡了块石头。走到那洞口前,扬起手要扔。
“外边的,进来见我。”
就听见洞里边传来一个冷清清的声音。
“…………”何方儿还举着那石头,不过已经不敢动作。
这声音,难道是何缘晚嘴里的“活物”?
她傻站了好一会儿,那洞里边再没有声音。
又过了半晌,她终于迈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