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银低沉着嗓音:“所以,起初我觉得,你和元让真的不合适,连做普通朋友都不合适。”
“啊……”厉飞翔声嘶力竭的大喊出声,沉痛万分的连续凿击着路边的巨树:“你真残忍,告诉我这么血淋淋的事实!我宁愿不知道他的过往!”
“别强求了,元让和你真的不般配,你更年轻,更有朝气,何必为了元让一个男孩子倒贴……”
厉飞翔持续嘶吼着:“滚!我要静静!你离我远点!滚!”
“那你慎重考虑考虑吧,”于洪银轻叹一声,快速追去前头元让和贾明身边。
元让和贾明被厉飞翔的暴躁情绪震撼到了,元让略显担忧的问:“他怎么了?”
贾明道:“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他一会儿能追过来。”
于洪银追到二人身边,三人一起逛进孔雀园里。
厉飞翔拳头凿破了皮,鲜血顺着拳缝汩汩直冒,他感受到了皮开肉绽的疼。他停下来,坐在周边的长条木椅上,大口大口嘬着烟,妄图压制住心中的激荡难平。
他明白了,明白元让为何处处不容他这种富二代,因为元让清澈的心灵被富二代重创了两次!
元让基本只吃土豆丝,他还数次辱骂元让寒酸,原来是因为受长期胃病的困扰!
元让处处自立好强,从不愿依靠他人,因为元让的心里已经千疮百孔,再容不下其他不怀好意的示好者入驻。
他逼着元让花了一万三千多块请吃一顿饭,用的是元让准备打给亲人治病还贷款的稿酬呵……回想起元让交出装钱信封时的依依不舍,眼角深藏着的那一滴清泪,还有拿出一张掉漆掉皮的破旧银行卡去付饭款余额,他的心像被千刀万剐般难受自责。他根本不配和元让这种单纯朴实的善良人交朋友。
他心里那道隐隐的芥蒂彻底崩塌了,他除了钱之外一无所有,长期混迹在耍狠斗横的人堆儿里,连心灵都是肮脏龌龊的。可元让呢,勤奋、努力、单纯、有才华,是个自食其力靠双手赚钱养梦的大好青年。
此时此刻他所有的初衷都解释不通了,他有股迫不及待的冲动,想对元让好一些,再好一些,直至将元让彻底搂在怀里,用心呵护与疼爱。老天爷如果有眼,元让这种纯洁的人,是值得拥有幸福的吧?
厉飞翔一根接一根的狠狠抽着烟,不一会儿,一盒软中华就见底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将眼中的泪粗鲁擦干,朝元让的方向追去。这一刻,他明确了一直以来模模糊糊的人生目标:他想给元让幸福!
厉飞翔毫不在乎的抹了抹手上的血迹,追到了孔雀园里。
元让三人正对着众多绿孔雀中唯一的一只白孔雀发愣,他们想让白孔雀开屏,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白孔雀仍高傲的扬着脖子,对他三人不屑一顾。
厉飞翔的眼睛定在元让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元让注意到他的手:“你手受伤了?”
“没事。”
“我有创可贴,先帮你包上。”元让不由分说从包里拿出一联创可贴,将厉飞翔的手拽到自己面前,一个骨缝一个骨缝的贴着创可贴,极尽认真。
厉飞翔眼中满是温柔,元让却没注意到。
厉飞翔问:“我的手,热吧?”
“是挺热乎。”
“能不能将你冰封的心划开?”
“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这时白孔雀突然抖擞着漂亮的雪白翎羽开了屏,正对着元让和厉飞翔的方向。
贾明及时用竹蜻蜓帮元让二人抓拍了一张合照,以开屏的白孔雀为背景,元让一丝不苟的在为厉飞翔贴着创可贴,厉飞翔在用温润湿泽的眼光定定注视着元让,眼中满是和煦的柔光,场面和谐极了。
厉飞翔夸赞一句:“你的心像白孔雀一样纯净。”
元让有些疑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这么煽情?”
“一件毕生难忘的往事,已经深深嵌入我的骨髓和血肉里。”
……
几人玩玩走走,厉飞翔问元让,语气颇有些恳求:“能给我也做一个竹蜻蜓吗?我羡慕。”
这种平和尊重的诉求,元让一点也不反感:“可以,不过需要三天时间,不是太容易做成。”
“我可以等。”
“嗯。”
四人顺着绚秋湖游览,走到了陶亭,厉飞翔很客气得问元让:“我能跟你合张照吗?”
元让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好吧。”
二人站在湖中心的陶亭里,厉飞翔稳稳搭着元让的肩膀,一张脸冷峻凝重,一张脸亲和随意,背后是即将落日的残阳余晖和漫山遍野的红红枫林,咔嚓一声,一张安逸宁静的画面定格,唯美而永恒。
……
这次周聚回来的当天晚上,厉飞翔就搬到了教授花园1913室正式入住,和元让做起了邻居。
厉飞翔躺在柔软的大床,回想起一整天的经历,一夜未眠。
如果再给他一次与元让同床而眠的机会,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元让,给元让足够的安全感。
……
这一天有个实践活动,学生们需要熟悉铣刀操作和编程,一下午时间都要待在地下一层的机械制造培训基地里。
元让带队,将学生们一拨一拨领入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