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的内心泛起阵阵难以形容的隐痛。
瞿铭的话宛若轰雷,让他看清了自己在他心中到底几斤几两重。
“李承恩,从那一日起,我便明白一句古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人既不仁在先,我何苦再做君子。”曾记否,他战战兢兢步步为营,为的能在长安有一席之地,做他的快活王。可惜……他们从未放过他,他以为他是不同的,曾信过他,也枉信了他。
“如若不是你,我怎会明白没有权势在手,我——瞿铭什么都不是。”唇畔噙着抹笑意,瞿铭隐带讽刺地道:“到底是我所信非人,不成想终日打雁的人,竟险被雁啄了眼。”
李承恩脸色发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目光流转与他们之间,邱丹生有片刻失神,眼见李承恩脸色愈发惨白,长吁了一口气,打断瞿铭要说的话,“你来寻我,莫非是我要听你的前尘过往?”
哪知,瞿铭听到他的话后,反而立马暖了神色,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当然不是,你知我时时刻刻,恨不得把你拴在腰间,得知你来刑部任职,还不赶快来给你助威。”
什么助威?他分明想说的是助纣为虐吧。邱丹生眼中带着无奈,瞿铭守着他多年,如今他甘愿留在他身边,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低头看着邱丹生温顺的眉眼,瞿铭揽住他,将他面向自己,轻啄了一口,放慢了语速地道:“丹生不觉得感动么?”
李承恩略有些不自在,怔怔的看着他们,发现瞿铭对邱丹生有着超出寻常的耐心,波澜不起的内心突然疼了起来,心中瞬间明了。
等他回过神来,瞿铭早已携带着邱丹生离开了他的视线。
半晌,他独立屋檐下,阵风习习吹来,卷起他的衣袍。许久,他这才反应过来,顿了下,垂下眼眸,哑声道:“当年,我便猜你命大的很,怎么轻易就死。”
所以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他们成为人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