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当真累了,邱丹生原本闭眼休憩,却不知不觉伏在瞿铭的膝上睡着了。
模模糊糊间,似乎倒转回到当年初见众人,他懵懂如少年,从不曾知天高地厚,以为深爱至此,就能得到他人的真心。
他迷糊的安睡着,耳边仿佛蝉声相伴,四周的热度也跟着上浮起来,闷热的亦如在金陵的日子。恍惚中,有一道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
……
“金陵果然钟灵毓秀,连男子都仿佛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儿。”
有人站在画舫上,提着酒壶,扬起的嘴角不知为何带着一丝玩味。
滇河水凉,孤雁不爱落下,他站在船头,晃晃悠悠的,像是喝醉了一般,慢悠悠地接道:“一介男子要什么毓秀剔透,不怕闹笑话。”
耳朵微微动了动,那人眼中乍现一抹异光,“西街酒肆相逢,我认你为知己,你要还乡,我陪你,不仅仅是兄弟情义。”
他仰头大笑,回头道:“知你情义,瞿铭,我家的姑娘不是好娶的。”
先开始,瞿铭的脸色白了转红,而后,红了又青,神色诡谲的差点让人觉得头皮发凉。
“你以为我……是因为她?”瞿铭的语气逐渐危险起来。
抿了口酒水,他摇头道:“当然不止,无我,你不可能千里迢迢来金陵。”
瞿铭的脸色回温了不少,下一刻,却被他的另一句话气的脸色铁青起来。
“所以我不会拦着你,瞿铭,有你这个知己,此生足矣。”
画面一转,冰冷的河水浸泡到他的下摆,只见他疯狂的弯下身,双臂往水里捞着什么。
“是你要我迎娶她的,邱丹生。”他的身后传来冰冷透骨的男声。
“她的一切全拜你所赐。”
风起江水寒,他身后的那人站在江边,衣袍被大风刮得猎猎作响。
袖角被濡湿了衣料,他躬着身,狼狈的让人不忍直视。
“当日是我愚笨,误以为你的心思是莺娘,瞿铭,我错看你了。”他回过头,披头散发地瘫坐在河里,无力地道:“我万死难以其咎,如若不是为了保全我,爹娘何以用她牺牲,千不该万不该,我转回长安,让你有可趁之机。”
他跨步走来,微微俯身,对着他扬起嘴角,缓道:“搬来的救兵好用吗?撇下脸面,求得那人帮你,换来是百般羞辱。值得吗?”
“混账!”心知他明白自己去找了谁,邱丹生怒极,一拳朝他挥去,反而被瞿铭用手包住拳头。
贴近他的耳边,瞿铭淡笑道:“你在生气?当你无视我的心思,一心要成全莺娘时,怎么没想过我会生气?”
“你还想要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显还在后怕。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瞿铭的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