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忠的家伙。”伊卜轻飘飘的一句话被爆裂的炮弹声覆盖住。
在这硝烟四起的战场上,有为自己而战,更有为他人做嫁衣的,谁会与他生死与共。
可笑的是总有人看不透。
另一边,邱丹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其他,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现鱼肉猩红的颜色。“邱丹生——”趁乱中,瞿铭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持剑捅穿他面前的人马,对方血液迸裂到他的脸上。
他想对他说什么?邱丹生匆匆抬头对上瞿铭的视线,满是块块斑驳血渍的脸庞尽是肃冷,嘴巴一张一合之间,他听不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战马奔腾,蹴起如云的尘土。不断被人砍下的笙旗沾染了不知何人的鲜血,而未干的血渍还热烫的滚起气泡。
双方厮杀绞缠了将近半日,盾牌后的弩床在发烫,不知不觉,夜色染上了苍穹,腥臭的泥地里,遗落下的只有深一步浅一步的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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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要吞噬人灵魂的墙门倏然开启,一队人马快速的进入,橘红色的火光笼罩了整个军营,军医处人潮汹涌,不断有担架进入,邱丹生拨开叶桂搀扶,一步步扶着帐篷往里蹒跚而行。
“你受伤了?”破空眼尖的发现他,走出人群,邱丹生一抬眼,却触到他略带担忧的目光,微微愣住。
等了片刻,破空不见邱丹生接上话尾,定晴一看,见他后肩的伤口正流出泊泊鲜血,急急转了个身,想要空出位子让他进去。
叶桂眼神复杂难测的瞥了他一眼,又随即低下头,军营内严禁喧嚣,不然依照他的脾性,真该好好质问破空的焦急为哪桩了。
一脚刚踏进帐篷门口,唐白术脚不停蹄的给伤员换伤药的场景映入眼帘,忽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窜入他的鼻稍,没等回神,一阵接着一阵的哀嚎像是打好商量一般撞醒他的神智。
“痛就不要忍着,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就着烛光,唐白术烫好匕首,一手按住一人的胳膊,挖出他上臂处的腐肉。那人闻言,虽然冷汗瞬间沁湿整个背部,但依旧一声不吭,让人没辙。
“我说笑忘,我们相识多年,我还从未见过你伤到自身。”顾晟英没换下一身被鲜血浸泡后的盔甲,血腥味极重的坐在一边,看着瞿铭脸色倏然发白,不禁好笑地递给唐白术伤药,为了一个男子,不,也许该说,为了一个少年,用得着自伤其身。
想当年,他可是眼睁睁看着瞿铭拿着近卫当挡箭牌的,那眼皮连眨都不眨,足够观其冷血程度。
看到前头床榻之上的瞿铭,邱丹生脸色变了变,步伐快速的走到他的面前,站停后,弯身对着唐白术道:“我来。”
这一次,终究还是他亏欠了瞿铭。
如若不是他自视过高,怎么会连累他为了替他挡下无眼的刀剑,差点将命丢在战场上。
听到他的话,唐白术一手端着绷带,一手就着匕首,不知所措地转过头看着顾晟英,见他朝自己点点头,才按捺住内心的好奇,转手递交药物。